哪知道,他们拿着火把刚进洞里,就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生生将燃得正旺的火给吹灭了。
“这点的什么火,怎么这么不经吹?”
不点火没安全感,两人只好退出去重新点了根火把,可每次只要进了洞,没走两步,那火就熄灭了。失败多次后,江玺只好放弃,硬着头皮进了洞。
按道理,普通的黑暗环境,江玺还是能看清楚东西,但这洞里简直就是纯黑,黑得他一度以为自己眼睛是不是坏了,怎么伸手不见五指?
火把点不着,用狐火又太耗蓝条,怕是他还没走出洞,就体力不支没力气走了。
江玺左顾右盼,只能感受到脚下磕磕绊绊的石头,旁的什么一点不知道。他听身旁人一直没回话又多叫了几声,直到洞内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时,他才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胡乱在四面抓了几下,举着手到处乱摸,见一直都摸不到人,心中又开始敲锣打鼓:他把沈书颜跟丢了。
江玺这下是彻底慌了,在原地忙乱地转了几圈,打算原路返回。可往前是漆黑一片,往后也是漆黑一片,而且不知道出去的路会不会比进来的路要近一些,毕竟他们走了这么久,再回去他可没那个胆子。
权衡之后,江玺还是决定走一截看看。往前没走多久,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江玺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也不管脚底下硌脚的石头了直接就朝那束光的方向奔去。
可那有光的地方,竟不是出口。江玺看着本该空无一物的岩洞内凭空出现的一扇门有些疑惑。这洞里都还有人住?江玺上前,推了一下门,推不开,但那门中央叼着门环的虎头中,却缓缓伸出一个小圆台,形状像勺子,一圈一圈泛着光晕。
难道要放什么东西上去?
江玺把浑身上下搜罗了个遍,放了铜钱也放了挂坠,最后连头绳也摘下来揉成一团放在上面,那门却死活打不开,最后江玺灵光一闪,将大拇指印在上面。
手一放上去,衔环虎头便两眼发绿,两抹绿光闪了闪,随后木门应声而开。
好家伙,还是指纹锁。
江玺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屋顶上吊着白炽灯,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桌前双手捧着一个东西,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这不符合时代的装潢简直诡异得要命,电灯,桌椅,包括桌前坐着的这个穿T恤衫的人,都有种和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图层的强烈违和感。
江玺本来想关上门悄悄退出去,可又想看看那人在做什么怎么气成那样,就轻手轻脚地凑上前想偷窥一下。谁知刚一靠近,江玺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开了一样,只能看却不能碰。
他低头一看,没看多久,只觉得血压飙升直接破口大骂。
“来人了来人了你不知道看地图吗?”
“两分钟被对面杀了三回这不炸了吗?”
“别杀了别杀了,推塔啊推塔啊……哎……”
“我草我来。”看着桌前那人连跪三局后,江玺也不管那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屏障了,直接就把他拉起来自己坐到座位上,夺过手机重新开了一把。
沈书颜走出洞后天已经黑了,他自觉在洞里没待多长时间,谁料这洞外竟已过了这么久。
既然天已黑,那就找个地方过夜吧。他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可供休息的地方,至少是坐着不那么扎屁股的,可等他晃悠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少人了。
果然以后还是要牵着江玺走,就是这样跟在后面居然都能把人跟丢。
沈书颜找了些宽阔的叶子铺在树下,草草整理好后又倒转回山洞想去找跟人都跟不明白的江玺。可他兜兜转转许久,竟再找不到出来时的山洞了。
早知当初该去宴云说的集市上淘一面铜镜来的,走丢了也好相互联系。沈书颜又找了一会儿,见实在找不着了只好去方才搭的窝里坐着,心里却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到处乱跑遇见什么危险。
一想到江玺可能也在外边四处找他,沈书颜就觉得心神不宁,正想把从山洞出来到这儿过夜的路线回忆一遍,就听身旁草丛中传来“沙沙”的轻响。
沈书颜尽量敛藏气息,一动不动地盯着身侧,手中抓着剑柄,正欲出鞘时却见一张熟悉的脸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师兄?!”
见来人是江玺,沈书颜才松了剑,将它放在旁边:“怎么没跟紧我?”
“那里面太黑了,一不注意就走丢了。”江玺坐下来,满脸歉意地道。
灵兽谷中多不知名的野兽,到了晚上若不生火驱赶是件很危险的事。沈书颜拿出火折,将刚刚收集起来的木柴点着围着火堆取暖。
山中到了晚上气温骤降,沈书颜正想问江玺冷不冷,转头却见他微蹙着眉,脸色也不大好。
“怎么了,受伤了吗?”沈书颜连忙坐到他身边,他俩都没有带止血止痛的药物,要是受了什么重伤可如何是好?
江玺脱口而出一句“没事”,可又看沈书颜摆着张“和我说实话”的严肃脸,只好老实道:“嗯……可能是被树枝划伤了,不碍事的。”
“伤到哪了?”
江玺指了指腿。
还是要看看伤口深不深,看他方才那样,想必是划得有些重的。沈书颜掀起他的衣裳下摆,见腿侧的布料的确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忙把他的腿掰开要去查看他的伤势。
沈书颜满脑子只想着他伤得重不重,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江玺碍事的外袍,直到腰带被半拉开,沈书颜才反应过来似的突然红了脸。
“师兄?”
江玺见他抓着腰带一直不动弹,便开口轻唤他。
“咳……没事。”
检查伤势而已,为何如此失态?沈书颜不解地想。
他慢吞吞地拉着腰带,期间还因为紧张,始终扯不开那个结,最后还是江玺亲自上手解开的。
腰带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沈书颜却觉得呼吸有些烫,呼出来的热气都在空中凝成了水雾。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江玺都不敢看的话本他看了只觉得无趣,如今看着江玺衣衫半解躺在地上,竟还有些难为情起来。
帮人查看伤势,想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比起话本里把人压在床上折腾得嗯嗯啊啊,他动机正常,理由正常,心思……心思当然也正常,他拿着图问江玺时,都是抱着问问题的态度去的,现在……现在自然是抱着关心的态度去的,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了?
沈书颜觉得手上的衣裳有些烫手,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江玺的脸,一秒钟像隔了一年那么久,久到江玺支起身子,双手托起他的脑袋。
“师兄,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