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把沈书颜弄得不自在了,他想躲开可又被江玺挡在身前,前后无路可走,只能正对着江玺听他把话说完。
总算是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宴云他们吧。”
江玺把话说开后脸色缓和了许多,拉起沈书颜去白天到过的正屋。谁成想还没走到屋门前,江玺就被一个东西绊住了脚。
“哎我——”
沈书颜拉住他的臂弯帮他稳住身形,江玺忙向脚下看去,只见一个黑黢黢的不知名物体在草丛中一闪而过没了踪影。
江玺挠了挠头,这宅子里除了他们几个人还有别的活物?他一边留意着脚下一边往前走,等看清正屋前的情形后刹那间便目瞪口呆。
一群断手断脚断屁股,没了上半身的没了下半身的没了头的血人在那屋前满地乱爬,有的甚至还蹦起来围攻中间提着剑的三人,场面一度荒诞炸裂混乱。
那三人不必多说,自然是裴纪、夜鸣蝉和宴云,此时他们正背靠着彼此围在一起,抵挡着周围或翻飞或爬行而来的躯体和四肢。
这血人的威力江玺先前在巷子里就已领教过了,要彻底消灭这些残肢要么用强大的灵力使它们化为血水,要么就用火把它们烧个干净。
至于这灵力是要有多强,江玺也说不出个准头,但他们这几人中,没一人的灵力是可以比得上沈若初的,那就只有第二种火烧之法了,但这次来李府是他们轻敌了,法宝不说连个火折子都没带,唯一用来照明的东西还是依靠符篆催动的。
江玺站在圈外急得团团转,要不他直接钻木取火?
诶等等,他不是有狐火吗?
江玺急忙静下心绪开始运转起体内的妖力,但他这段时间精力全放在灵力的增长上了,原先制定的晚上增长妖力的计划也在他上次受伤后直接叫停了,现在也就只有化形能收放自如,其他技能都是随缘,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得见,大部分时候都是屁都不放一个。
沈书颜见他伸着手浑身紧绷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努力什么了,上次带江玺过了一遍,虽然效果甚微但好歹使得出来,现在既然有了用武之地,那沈书颜也很乐意能帮他一把。
他从背后环绕过来,一只手搭上江玺的手臂让他的手作向前平推状,随后往里一收一推——“嘭!”
刚刚打出去的一团狐火威力十足,直接将一只跃起的,想抓夜鸣蝉的断手给拍飞了出去。幸好这些血人被他们三个打成一块一块的了,若是一整个在那儿江玺这狐火估计还烧不着。
方才那一击引得三人纷纷侧目,江玺顺势朝他们喊道:“你们快出来,我来把这些玩意儿给烧了!”
他说完又看向沈书颜:“谢谢师兄,我好像找到要领了,你也先走吧。”
沈书颜却道:“你和我说过,你会永远在我身侧,那如果我现在问你,我要留下来,你会答应吗?”
江玺一愣,随即笑道:“那好啊,我们一起打个组合技,把这些碎尸块烧个干净!”
等宴云他们跑出这些血块的包围圈后,江玺一挥手烧出一道火墙拦住了那些想要追上去的残肢去路,江玺听到宴云的声音隔着火墙传到里头来:“你们快点出来啊,还待在火里等着被烧成炭吗?!”
江玺大声道:“放心吧,烧不死我,你们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
被大火一炙烤,那些残肢断腿上的碎肉便迅速地发黑、脱落,最后就只剩下烤得焦黄的骨头和一堆碎裂的黑渣。毕竟手和脚没脑子,所以一个着火后又满地跑去惹另一个,不过一会儿,那些乱跑的四肢便倒在地上不动弹了,唯余熊熊燃烧的狐火映亮黑夜。
见周围烧得差不多了,江玺便把狐火收了回来,沈书颜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问道:“你就当着他们的面用了狐火,不怕裴纪后面揭发你是妖怪吗?”
“那就看他有没有良心喽。”
要是自己救了他,裴纪还因为他是狐妖而反过来要杀他,那还真是恩将仇报了,而且江玺其实也在赌,像裴纪这种克己复礼安分守己的人,只会追求正道仙门术法,对他们这种歪门邪道的妖术不屑一顾,赌的就是他没见过。
江玺将周遭仔细检查了一遍,找找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没想到还真让他找着了一个——和之前一样,剩下的是颗头,看起来活力满满,被江玺扣着眼眶都还龇牙咧嘴地想要咬他。
上次就被这头咬过,现在落到了他手上江玺自然不肯放过,手上又慢慢凝了火想将这头烧个干净,沈书颜见状便轻声阻拦道:“留着吧,这也算出来历练的战利品之一。这血人和那次巷子里的一样,两者说不定有些关联,带回仙门也方便那四大门派调查。”
江玺觉得他说得有理,便放过了这颗头颅:“你真的信仙门会管这事?”
“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江玺点头,拿出铜镜敲了敲想联系宴云,可这铜镜又像没了信号一样怎么连也连不上,江玺只好作罢,将铜镜重新揣进袖子里。
他正纠结着是等待天亮还是去宴云他们的房间时,不远处却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来。待江玺看清来人后,忙前去招呼他:“阮钰?”
阮钰见有活人在此顿时大喜过望,加快了脚步朝两人奔来,待跑至二人身侧,他气都还没喘匀就急切地道:“画……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