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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订婚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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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韩泽文说,“天鹅就该待在水里。”

他盯着水面那个孤零零的瓶子看了几分钟,觉得很没意思,便拍了拍傻子的肩膀,指挥他:“走。”

“文哥,我没来过你家,不认识路。”傻子说。

韩泽文皱起眉毛,从刚才开始,这个傻子一直在用这个土里土气的称呼叫他,他很不喜欢,板着脸纠正:“叫我韩律师。”

傻子脸色一僵,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被人训斥后的落寞。

韩泽文觉得自己的语气不算严厉,但傻子看起来确实很伤心,他想了想,很大方地说:“你实在想,没人的时候可以叫。”

刚说完他就感觉托着膝盖的那只大手很明显地在抖,怕自己摔到池子里,韩泽文紧张道:“你累了?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没事。”颤抖的手恢复了稳健,江赦控制好酸涩的情绪,尽量以正常的口吻问:“你睡觉的地方在哪里,还记得吗?”

他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再次说出那个熟悉的称谓,“嗯?文哥。”

这声“文哥”很快得到了主人的回应,韩泽文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

韩家请的这位园林设计师热衷于造迷宫,每个转角永远会不负众望地循环出现一个大同小异的新亭子。

江赦好像从没见过韩泽文真正的醉态。他喝醉了以后话变得很多,事无巨细地讲述着园子里一草一木的事,但他的记忆力又仿佛变得很差,差到上个月他们已经闹翻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离开前厅时间已经很长,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江赦必须尽快回到席上。他决定脱离醉鬼指挥,与其仰仗这个外表与常人无异,其实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的人,还不如靠自己。

所幸江赦并没有自力更生多久,就迎面撞见了一个面熟的中年妇女。

张阿薏愣了一下,迟疑道:“小江……”

对方穿着异常正式,还打了领带,张阿薏很快反应过来,今日的青年是以韩府贵客兼合作伙伴的身份造访,不是家里那个可以随意谈笑的年轻人了,于是她改了个更尊敬的称呼:“江总,您这是…”

江总不是决定马上要和别人订婚了吗?为什么还抱着小文呢。

女人探究怀疑的眼神让江赦内心一阵苦涩,他只能耐心解释道:“文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去,他的房间在哪?”

张阿薏指了指他们身后三十米远的大房子,“那栋楼进门左拐进厢房。”

原来他在韩泽文的居室外兜兜转转地绕了十几分钟,即便醉酒,男人智商也比某人高很多,怎么可能在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里迷路。不到五分钟,江赦就抱着人走到了卧房前。

用脚踢开房间门,他把人轻轻放在床上。

犹豫片刻,江赦还是决定帮韩泽文换掉身上的湿衣服,擦擦再走。

折腾了老半天,他真的有点尿急了,先去卧室内的卫浴间解决了一下,然后从毛巾架上随便取了一条毛巾冲水。

“江赦?”韩泽文躺在床上,半眯起眼睛。

背对着床抖毛巾的江赦差点被这一声吓出心脏病来,他以为韩泽文酒醒了,慌张地用擦过酒的毛巾捂住男人的眼睛。

“我不是…你认错了!我……小兰。”

“小兰比你白,拿开。”韩泽文不满,“臭熏熏的一股酒味。”

男人的语气没有怒意,不像是清醒的样子,江赦试探着收回毛巾,看到韩泽文醉意未褪的迷蒙双眼。

“去哪里了啊?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韩泽文刚抬起手,青年就配合着压低身子,他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起青年耳侧的一小绺头发。

“头发有点长了。”

江赦怔怔地望着酒醉的男人出神。

“哭什么?”湿润的脸庞抚上了一只轻柔的手。

多日来冷漠的伪装一下就被这只手击溃了,江赦像个被海妖歌声蛊惑的水手,将所有的忌惮和顾虑全都抛之脑后。

急切又温热的唇压了下来,韩泽文沉溺在这个久违的熟悉的吻中。身上的人浑身散发着热气,像一座轻巧的山,胸膛没有一点缝隙地紧贴着,江赦收着力,又不至于让人喘不过气来。

韩泽文忍不住开始哼哼,抬手环住了江赦的脖子,一声声地叫他名字,就像之前情意正浓的每一次。

青年被按着后颈,避无可避地听着,身体一软,脑子也转不动了,登时就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晕晕乎乎地丢盔弃甲,在心里骂天骂地,骂专门和他对着干的闵武,骂那支胡说八道刻着残忍判语的凶签,还骂那个为他抬了十几年轿也不肯施恩庇护他爱人的圣祖,骂这他妈该死的劫难和命运:

死吧!死吧,两个人一起死好了,活得这么窝囊到底有什么意思?这他妈的大劫能不能扛过去还不一定呢?万一没挺过去,文哥现在对自己恨之入骨,前脚他翘辫子,文哥后脚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找新欢,自己一只孤魂野鬼戳在两人赤身肉搏的床边干瞪眼,会气得永世不能投胎的。

永世不能投胎,眼睁睁地看着文哥和另一个人约会、说情话、上床、在床上用这种语气叫对方的名字,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折磨?

如果对方脸皮厚一点,求文哥带他回家,文哥心这么软,一开始或许不答应,磨几个月下来会不会松口?

两人回了韩家,那人甜言蜜语把一家子嘴硬心软的长辈们哄骗过去,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到文哥这间卧房休息,然后躺在他的位置上,睡他的床,抱他的人。

江赦猛然摇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就算他死了也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还有戒指,怎么他拿了一个,韩晟那边还有一个?他从前厅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文哥的姑父无名指上还有一个同款。

韩家这样的的戒指究竟有多少个?!难道是市场批发来的吗?

还是韩家祖传的不是这些戒指,而是一份草稿图纸?需要了就拿去店里打一枚?

文哥会帮他那个虚伪的新小男友再打一个全新的吗?还是直接来挖他的坟,把自己的那枚抢去给他戴?

可戒指已经是他的戒指,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缩写,是文哥亲手交给他的生日礼物,是韩家长辈对他的肯定,是他被文哥家人接纳的证明,怎么可以擅自拿走?

江赦赤红着眼,按紧胸口位置下的特殊吊坠,嫉妒起一个并不存在的情敌。加上他从原来几乎日日笙歌、无节制的和谐幸?福生活,无过渡地进入近一个月清汤寡水的工作狂魔禁欲模式,早就憋坏了,一时之间小头占领大头,急躁中带着不甘,理智和自持通通随着那个天鹅白酒瓶子被丢到了池水里,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场合和时机。此刻他被江小弟支配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眼前这人月兑个精光,好好地γ上一顿。

韩泽文有点难受地推了推身上乱挪乱动的山,可也没真用劲,毕竟以前每次他轻轻一推江赦便会意停下,可青年这次却越推越来劲,每推一下,扯扣子拉皮带的速度就会更快。他只好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命令:“……等一下。”

“不等。”

韩泽文又说了两次等等,毫无疑问地又被拒绝了。

“……痛。”

“稍微忍忍,我轻一点,好不好文哥,我真的要死了。”江赦头发被揪着一大撮也没耽误他手上动作飞起,韩泽文从没带外人回过这个家,自然这间卧室也没有现在他们急需要的东西,可都到这了,哪里还踩得住刹车,江赦浑当没听到,大不了酒醒之后被恼火的男人呵斥一顿,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文哥每次都会很快原谅他,便不管不顾地闷头继续拆外包装,接着脸上就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清脆的巴掌声仿佛一粒摔炮在两人旖旎的气氛间,是男人动怒前的示警,江赦暂且停下毛躁的行为,喘着气,抬眼与男人半垂的眸子对视。

被窝里,他那用发胶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头发被酒醉的人挠得横七竖八,如同一只青涩的小喜鹊初次筑巢的杰作。

“这不舒服。”韩泽文埋怨地指了一下。

箭在弦上,弦被忽地撤走的滋味并不好受,青年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裤某些部分已经严重变形。

可江赦还是很快跪起身子,轻轻松开脚腕,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了男人腹部露出的那三枚的暗红色的叉形疤痕。

每次深夜从韩泽文的单人病房偷溜出来,他都会给闵家的家庭医生去个电话,询问急性胃出血恢复期注意事项,以及术后腹腔镜创口是否会疼痛、会痛多久、愈合时间、容不容易留疤诸如此类的问题。

闵家医生被连续打搅了一星期好梦,生物钟倒逆过来后,小老板又不打了。他猜想应该是小老板那位牵肠挂肚又不知什么原因竟耻于亲自慰问的重要的人已经成功出院了。

韩泽文肤色浅,连带着痂的颜色也浅。伤口肉眼看着恢复得很好,可他知道短短一个月,里头创伤层肯定尚未痊愈,动作一大就会拉扯粘连的部分,又痒又痛。

适才韩泽文嘟嘟囔囔个不停的疼指的原来是这个。他疼惜地心都揪成了一团,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十几个巴掌,直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能忘记。

他自责又懊悔地连声道歉。

韩泽文没再打他,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指向床尾,脚拇指轻轻勾了勾,示意青年去把柜子打开。

江赦听话地下床,打开柜子,里头放着个和床上一模一样的新枕头,一看就是一对。他猛然回头,男人还躺在床上,柔顺的黑发在湖色的重缎香云纱枕头上随意地散开,像一副诗意泼洒优美的水墨画,双眸柔和,静静地偏头看着他,等着他拿东西回去。

他艰难道:“这是给我的吗?”

男人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文哥连带他回家过夜的枕头都准备好了。

江赦对着幽深的衣柜,突然失语,周遭的一切都失了焦,眼里只余下那个独属于他的枕头,他的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脑子里好几句话在回荡: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该回去了,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的。

回去后要加快进度,争取早日一劳永逸地回到文哥身边来。

酒精催得韩泽文的大脑有些疲乏,他催促道:“拿过来啊。”

江赦郑重地捧着枕头走回去,那小心谨慎的架势像是怕枕头会不小心摔到地上摔漏了一样。

没想到一靠近床边,他宝贵的枕头下一秒就被人粗鲁地拽走,行云流水地垫在了腰下,“垫着做会好一点。”

刚归位一秒的理智又欢脱出走。

还是一起死吧。

江赦面无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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