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闵修鸿看着站在办公桌前一脸平静的亲儿子,顿感棘手,他张了张嘴,在办公室转来转去,指着青年的手抬起又放下。
“你啊你……”
“我知道你表哥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在公司就……你让他以后怎么御下?”
江赦从容地坐在椅子上,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午餐吃什么:“这个问题您不用担心。我接掌股份后,会把他从闵常赶出去。”
闵修鸿没想到他是这个打算,愣了几秒才说:“你不是答应我会给他留出6%的股份吗?”
“我确实说过,愿意从74%的股份中让出一部分,但前提是他安分守己,不再招惹我和小薇。既然他没有办法遵守这个前提,那我也没有必要遵守当初的承诺。”
“不过嘛…”
江赦笑了一下,“反正现在财产还未交接,你也可以选择直接不给我股份,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此取消,这样我就没有能力去驱逐你那位亲爱的外甥了。”
好不容易将江赦江薇留在身边,浅尝到了亲情的滋味,闵修鸿怎么肯就这么放弃,他瞬间对那位无事生非的外甥生出一股无名火,本来事情安排得好好的,非要作死,搞得现在他陷入被动,一点余地都没有。
自作孽不可活,闵修鸿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就按江赦的想法来算了,省得闵武手中捏着点本钱就无端起浪,之后大家都不好过。
“他终归姓闵,你打算对他怎么办?”
江赦盯着拄拐的董事长:“不是还有家族信托吗?他要是嫌在家太无聊,想来公司给别人添堵,我也可以给他留一个经理的位置。”
闵修鸿坐回椅子上,沉思,手指在拐杖龙头上轻敲,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江赦等了一会,起身。
“等一下。”闵修鸿想到新来的梁秘书将闵武的伤情结果交给他时,带来的另一个消息。
“有件事情,我要和你确认一下。”想到梁秘书拿过来的病历,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杨医生说,你以自己的名义在医院建了一个匿名档案。”
江赦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
“你看过了。”
并不是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本来他也没想隐瞒,这件事,闵修鸿迟早是要知道的。
于是他说:“你没猜错,那份档案是小薇的。”
“怎么会!”闵修鸿激动地站了起来,“为什么没及时去做手术?”
“这就要去问问你妹妹了,为了替他的儿子减轻罪责,她做了多少努力。”
江赦冷淡的话像冰棱一寸一寸地锥进闵修鸿的心里。
“七年前B超和造影的诊断报告上,关于外伤导致输卵管破裂感染的结果,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变成未见明显异常。”
天知道江赦有多恨,如果不是闵怡买通院方,修改了诊断结果,只需一个小小的微创手术和简单的抗炎,江薇就不会因为轻微的输卵管破裂而反复炎症,最后导致一侧完全堵塞功能丧失,只能切除。而另一侧的蔓延感染,由于拖的时间太久,产生了重度的粘连,即便已经疏通,往后江薇也不易怀孕,同时伴随着极高的宫外孕的风险。
闵修鸿错愕地喃喃道:“不……”
江赦冷笑道:“你应该庆幸杀人犯法,否则当时见到他们的第一秒我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你最好让他们娘俩今后见到我和小薇都绕道走,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罢,江赦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闵武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简直暴跳如雷。
“哪个沙比写的?会不会看病,我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只是轻微伤!”
医生被甩了一脸的报告,暗骂钱难挣,屎难吃,陪笑道:“闵少,您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确实没达到轻伤的标准。”
闵武恶狠狠地揪住医生的白大褂,怒吼道:“我全身都是伤,牙齿都断了你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