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江赦打断他,“我不会,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会为了那些东西放弃我真正想要的人,也不会用你引以为傲的权利去凌驾在道德标准之上。”
“你真正想要的?”闵修鸿死死地瞪着进了书房以后一直伫立在门口的青年,他甚至不愿意坐下来,碰到这间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尽管他三岁之前,已经触碰过这栋庄园里的每个角落。
闵修鸿顿感荒谬地笑道:“是那个韩家那个大少爷?你想报复我?想让我后悔?要让闵家断子绝孙?你对得起你妈妈辛苦怀胎生下你吗?”
“对不起妈妈的不是我,是你!”江赦愤怒地甩开他的手,“造成妈妈的痛苦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是你虚伪自私,花言巧语的哄骗她,才让她没有得到长辈的认同就心甘情愿地为你生下我!”
“我情愿,我一开始就没有降生在这个世上,至少她刚到树兜的那几年日子会好过一点!”
他往门口走了几步,手放在门把手上,头也不回道:“今天我只不过来问你要一个答案,闵伍他从小就作孽到现在,你当然可以继续袒护他,但我一定会搜集一切证据去告他,不仅是当年那件事,还有万太林坊的事,他不会再像当初那样轻轻松松就逃脱责任了。当然,你也可以从中作梗阻止我,毕竟这种事情你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不是吗?”
闵修鸿没有阻拦他,重新坐回沙发里,“你以为你还能找到什么证据吗?当年所有的证物我都已经派人毁掉了,所有我买通的人为了自己也不会把这些事捅出来,已经过了七年,法律上的追诉期已过。你以为你把当年那个垃圾律师送进监狱就是有本事了?你以为凭你和那位韩少爷就能把一位声名赫赫的闵氏集团的年轻东家绳之以法?别天真了,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根本做不成任何事,无非是小打小闹而已。”
作为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闵修鸿天生就具备洞察一切的能力,他很快看出来击破江赦防线的关键。
“你不回闵家,闵武就是闵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他以后坐拥千亿资产,衣食无忧,有无数的人可以替他前仆后继去顶罪,而你一生都只能是二手车行的一名籍籍无名的修车工,你根本拿他没办法。”
江赦按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迟迟没有动作,他清楚得明白,闵修鸿所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他铁了心要保住闵武,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确保他毫发无伤地继续锦衣玉食地逍遥快活。
他沉默地低头没有接茬,久久才吐出一句话,“妈妈评价你的话,真是一句也没说错。”
闵修鸿脸色难看地握紧了沙发扶手,指甲都快扣进木头里,又无力地松开,至少,他的威胁起作用了,不是吗?
他沉声道:“你想告他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不过你还有一条路可以选,”闵修鸿背手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院里枯黄的枝梢,声音寂寥又缥缈:“只要闵武不再是闵氏的唯一的继承者。”
江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看着桌上模糊的监控照片上那张阴鸷的脸,想起七年前江薇浑身青紫的淤伤,还有前段时间她畏惧躲闪的眼神。
“我会重新考虑你的建议。”
江赦离开前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刘秘想送江赦出去,却被他冷言拒绝了,于是他回到书房,等候闵修鸿的下一步指示。
“怎么回来了?”闵修鸿问。
“江先生说不用我带路,他知道怎么出去。”
“也是,”闵修鸿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身体颤抖得几乎站不住,透过窗户,眼神紧紧黏在那个愈走愈远的年轻身影上。
“毕竟他小时候就是生活在这里,尽管那时候还很小,但总归是有印象的。”
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庄园尽头,他才眷恋地将视线收回。
“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撤掉一半吧,江薇身边的留两个保镖,其他的都撤掉。他不会考虑带江薇离开岱山了。”
“好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