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妹妹看起来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孩，没想到也不嫌脏累，帮着干了一整天。”

“灾难面前，生命至上。”韩泽文看了一眼周围，问道：“江赦呢？”

郝村长扶着腰在集装箱前坐下，指了一个方向，远处，江赦正在用一个脏兮兮的布玩偶狗狗去逗一个光着脚丫的小女孩。

江赦蹲在地上，把缺胳膊少腿的玩偶狗狗放在泥地上模拟走路，学着小狗发出“汪汪”的声音。

韩泽文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郝村长望着江赦，想起今日锦水村的惨状，倍感生命的脆弱，又想起江赦那位早逝的年轻单身母亲，感慨万分：“小江这个孩子，又孝顺又听话，三岁来到树兜，一直跟着他妈妈在那个小院生活。我们这个小村庄，穷乡僻壤的，谁都没见过抑郁症，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谁承想会发生那种事？他妈妈每天都笑容满面的，结果竟然就……”

“好在江赦争气，从小就靠谱，后来碰到那种社会毒瘤，进去了几年也没长歪，江薇考上大学了，等他们再过几年各自找到一个心爱的人结婚生子，顺顺利利地幸福一生，他们的妈妈也算是瞑目了。”

韩泽文怔愣了一下。

是啊，江赦已经够苦了，为何如今还要让他陪自己走一条同样艰难的道路呢？

出柜之路有多困难，他是知道的，像季家那样子开明的长辈又有几个？

到时江薇，谢大爷，谢婉，谢小明，郝村长这些对江赦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长辈和朋友会接受他吗？

如果不接受，江赦岂不是只剩自己，那样对他是不是太过残忍？

还有孩子……韩泽文看了一眼还在和小孩玩的江赦——他似乎挺喜欢小孩的。

安顿好伤员和志愿者，锦水村的村长过来了，和郝村长在一旁就救援的问题讨论了一番。

莫盈啃完了三个小面包终于有点饱腹感，她看着愁眉苦脸的两位村长，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没解决吗？”

锦水村村长忧心忡忡道：“最大的问题是县里的救助拨款审批还没下来，资金不够，一切安抚物资都要往后推，重建救治工作可能会有所延误。”

莫大小姐戴着大尺寸美瞳的眼睛转了转，又从补给箱顺了个小面包，去帐篷外打电话。

郝村长安慰了一番锦水村村长，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锦水村村长的表情瞬间转忧为喜，“小陶刚才说接到莫氏集团公关部负责人打来电话，愿意为我们提供灾后重建的所有资金！”

“莫氏集团？哪个莫氏集团，我们还没有联系记者向社会发布求助消息啊，他们怎么知道的，不会是骗子吧？”郝村长有点担心地问。

莫盈掀开帘子从帐篷外进来，嘴巴被小面包塞的鼓鼓囊囊的，像只小松鼠，她把手机塞进薄薄的小皮包里，朝韩泽文眨了眨眼。

韩泽文顿了顿，明白了她的意思，对锦水村村长开口道：“请问可以给我看一下号码吗？”

接过手机后，韩泽文装模作样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比对，在其他人凑过来之前关上屏幕说：“确实是莫氏集团那边的电话，他们的总部位于岱山市，是全国顶级投行，最大的托管银行和资产管理公司之一。之前跟我所在的云川律所有过合作，我认得他们的电话。”

郝村长没有怀疑，对着一头雾水的锦水村村长解释：“小文是从岱山市过来旅游的律师，他说是那肯定是，你就放心把情况对接给他们吧，保准没问题，我帮小文给你打包票。”

锦水村村长这才放心，急哄哄地回办公室打报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