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洮:……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感慨乌蔓过于敏锐的直觉,还是厌烦她对戚敏学的熟悉。
就连身上的味道都知道的吗?
魏洮没说话,只是将人又抱紧了些,让她维持缩在自己怀中的姿势。
“郡主的日子定了吗?”
“嗯,也就半个月了。”
“到时薛家人应该都会在吧。”
乌蔓察觉出不对劲:“你想做什么?”
魏洮满不在乎道:“薛家那样的鼎盛家族,我能做什么。”
见人不依不饶地要他给个说法,手指一直不安分地拽着衣襟,快把他扯得喘不过气来。
魏洮将人手指握住,抱得又紧了些:“别想了,有什么问题我会解决的,睡吧。”
他身上不似魏恒那般滚烫,禁锢的力气却大些。
乌蔓被他抱着,有些不高兴地想。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需要她来帮忙。
这算什么合作?
这么不信任她,等将来魏家若真的出事,她要怎么跑?
魏洮不愿同她说的,她便自己暗中查。
戚家的眼线遍布各地,但凡是国土之地便有戚家的产业,戚家的势力。
戚敏学背后所代表的戚家,从来都不只是皇商这样简单。
乌蔓身上还有戚敏学的玉牌,有这个,戚家任何产业她都可随意进出。
原本只是想在大堂坐一会,听听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顺便泡壶好茶,好好享受。
茶水刚端上来,戚敏学便坐在了她对面,先她一步,拎起茶壶给她倒茶。
“今年份雨水多,雪芽口感挺一般的。”
戚敏学秘密回京,事务正繁忙,乌蔓也是想到这点才来茶楼坐坐的。
没想到他竟这么懒散。
乌蔓有些无语:“你消息这么灵通?”
“你持有我的玉牌,无论去哪都会有人通知我。”
戚敏学轻轻招手,便有人殷勤地端了一盘点心,被他推到乌蔓面前。
那既然遇见了,乌蔓便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被魏洮喊回来的?他托你查什么事?薛家有什么问题?”
戚敏学没说话,只是用很复杂的目光望着她。
讽刺一笑:“你知道吗,沉吟骗我说是你出了事,我才匆忙回京。”
“多可笑,姜沅当初也是用的这一招让魏恒回来的,偏偏我也明白,这八成是个骗局。”
但架不住这招骗局,就是有效。
即便他们被乌蔓伤透了心,即便他们被这对骗子夫妇耍得团团转,但听到乌蔓可能有危险的消息,他们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
无论是戚敏学还是魏恒,都承担不住真的出事的后果。
乌蔓:……
她真的觉得厌烦极了。
有时候她真想撬开这群男人们的脑壳,看看到底有没有脑子。
她问的是什么,他们回答的又是什么。
乌蔓在这里紧张分析薛家的问题,魏家可能面临的危机,而这群男人们,一个两个,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没了感情活不了了是不是。
乌蔓被气笑了,放下茶杯转身欲走。
戚敏学攥住她手腕,语气晦涩:“……沉吟没让我查薛家,薛夫人回京之前他一直在托我查瀚川。”
瀚川?薛夫人修养的地方?
“瀚川有座灵禅寺,已闭寺谢客多年,沉吟托我查灵禅寺,他总觉得那里有问题。”
戚敏学抿唇:“至于什么问题,他并没有同我说过,昨日回来后,他也只是让我查这些年参观灵禅寺的人员名录,跟薛家没有关系。”
听上去南辕北辙,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件事情,但乌蔓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又问:“那名录里,有薛夫人的名字吗?”
戚敏学摇头:“薛夫人在瀚川时,几乎不出门,也并未上山礼佛。”
这不是更奇怪了吗。
乌蔓想,一个常年体弱身轻之人,附近就有闻名的灵寺,虽对外宣称是谢客不见,但薛家的面子总会给的。
怎么可能不去拜拜佛,聊表敬意呢。
乌蔓敏锐察觉,魏洮所查之事,魏家当年的倒台,还有薛夫人奇怪的反应,可能最终都会被串起来。
她得了答案,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乌蔓欲走的时候,戚敏学又开口:“魏家有麻烦了吗?”
他看着乌蔓的眼神灼灼:“魏家若是倒了,你还跟着魏洮吗?”
乌蔓被他的话逗笑:“怎么?”
“乌蔓,你明白的吧。”戚敏学猛地上前,抓着她的手,“即便是他没有出事,只要你愿意,”
戚敏学眼底赤红:“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要,随时都能来找我。”
反正乌蔓这样的人,满口谎话,利益至上,他们也可以像没成亲之前那样,不过就是再用银票买几次真心。
他愿意的。
乌蔓看着他,竟然没有一点惊讶。
这群人真是毫无底线可言。
世俗批判着女子的言行,却对他们的低俗不可置否。
乌蔓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倏地笑笑:“疯子。”
转身便走。
人走了许久,戚敏学仍坐在原地。
静默好一会,他端起乌蔓那杯原封不动的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就连不喜欢的那盘甜腻的点心,也一个不剩地吃光了。
机械地往嘴里塞的时候,手上奢贵的戒指闪着宝石的亮光,更衬得戚敏学的身影,落寞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