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陈善文放心,还说自己好多了。
【陈善文:好吧好吧,如果需要我一定发消息啊,翘课我也来,真的】
【一块年糕:知道啦】
有气无力地放下手机,年令仪感到一阵喉咙干,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去倒杯热水喝。
结果一下地就倒霉地绊到地毯,因为没力气,他摔倒。
好痛。
年令仪踉踉跄跄爬起来,耳边这时传来开门声。
他一顿,“裴知则终于回来了”的念头闪过脑海,想也不想就光脚跑出去。
“裴知则——”年令仪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哑得可怕,他停了步子弯腰咳嗽几声,还没来得及抬头余光就被一道人影填满。
猫尾巴颤颤巍巍耷拉在脚边,年令仪想问裴知则去哪了,直起身子看见面前人的脸,却是一怔。
裴知则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脚背上,不等年令仪开口说话,忽然伸过手来拽住他胳膊。
“啊……”年令仪身子一晃,来不及反应便被人带着直接靠进怀里。
裴知则左看右看没找到那双布丁狗拖鞋,无计可施,只好将人拎到自己的脚背上站好,沉声:“怎么不穿鞋?”
年令仪生病本就没力气,这会儿有倚靠了干脆抬手勾上裴知则的腰身搂住:“我想快点见到你嘛,没注意。”
怀里人猛地一僵,尾巴毛炸了,把他搂腰的手撸下去,将他打横抱起来,走进卧室里。
年令仪整个人还是很烫,烧根本没退。
被裴知则这一系列动作搞得一愣一愣的,年令仪视线又落在人爬着一道血痕的下巴上,哑声问:“裴知则,你跟人打架了吗?”
“我一直在开车,急着回来,没看手机。”裴知则却没回答他那个问题,而是解释自己的行踪,“下午有点事情,没能早点回来,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怪你。”年令仪赶紧说,说完又注意到人手上的伤,揪眉道,“你怎么受这么多伤……疼吗?”
“不疼,小伤。”不太在意地答完,裴知则把话题重新扔回他身上,“药吃了吗?”
年令仪点头。
“饭呢?”
继续点头。
“骗我呢。”裴知则抱胸,身后的猫尾巴甩了两下。
“没有……咳咳。”年令仪无辜地解释道,“我睡觉不舒服,无意识踢被子,估计是一直着凉,所以才没好。”
话音落下,裴知则乌黑的眼睛静静注视了年令仪一会儿,还是决定相信一下这番说辞,叹口气,说:“我去给你拿药。”
“药我吃过了呀。”年令仪说。
“特效药。”裴知则已然出了卧室。
卧室外一阵丁零当啷的动静,半晌,裴知则端着杯白色液体回来。
“喝吧。”他递到年令仪面前,说。
年令仪接过杯子,下意识凑到杯口嗅了一下,脸立刻皱巴起来:“……苦的。”
“喝了能好。”裴知则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劝,“喝吧。”
“……不要。”年令仪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放,兀自去拉裴知则垂在身侧的手,“你跟谁打架了?”
“摔的。”裴知则眼睛也不眨张口就来。
“……谁信,”年令仪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骗狗呢?”
裴知则下意识想说“骗你呢”,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他伸手去拉了一下年令仪快掉下肩头的衣领,别过脸,很快把手收回来查兜里,说:“……真的没什么。”
“你不说我就不喝了。”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年令仪开始耍赖,“你受伤我生病,正好要死一起死。”
“……发什么疯?”裴知则耳根一热,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别幼稚。”
“谁幼稚了?”年令仪瘪嘴,想到裴知则从昨晚到今早念经一样的画面,说,“你不是一直念我俩是……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跟谁打架?我可以帮你打回来呀。”
“可你也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裴知则说。
年令仪:“……”
哈,被将军了。
他语塞,一会儿“我”一会儿“你”,半天蹦不出除此之外的第三个字,卡壳到最后选择拉被子蒙住脑袋躺床回里,说:“裴知则,我讨厌你。”
此话出口一时半会没得到回应,房间里变得很安静,没人说话也没有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年令仪等了半晌,等不到回音,又可怜兮兮地嘟囔一句:“我头好晕。”
又是半晌,那一直立在他床边的人叹出口气,才开口,淡淡地无奈地说:“知道了。”
床沿随着话音陷下去,是裴知则坐上来了。年令仪把自己缩得更紧,整个人裹成虾米,紧紧闭着眼。
裴知则目光从屏幕上那两条充满撒娇意味的信息里抬起,收了刚拿出来的手机,伸手去轻轻拍拍被年令仪肩膀顶鼓起的那块被褥。
他本想保持“好朋友”的距离,想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越界,可这个人又总来撩拨他心弦,勾他触碰禁区的边缘。
“我说我跟我爸打架了,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