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不少方式。都义愤填膺,想冲上来殴打杜荆竹,被官差死死拦住。
整个事件都极其匪夷所思,更让他们奇怪的是,事到如今。杜荆竹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那种被揭发后狗急跳墙,或是惊慌失措的神情,疑窦丛生。
“你认吗?”城主问。
“我不认。”
“为何不认?”
“不是我做的,为何要认?”杜金竹声音洪亮,面无惧色,倒叫在场不少人都迟疑了几分。
“来人,把杜荆竹收入大牢。”城主一扔令牌。
“且慢!”一声大喊,惊了在座的众人。
那走上来的正是前些天在客栈遇到的方士吴乾。
他似乎是刚喝完酒,鼻头还是红的,连走路都有点晃悠。
“笑话!醉汉也能在公堂上作证了。”徐店主旁边的瘦高个大喊。他是徐店主的手下之一,就是他作证杜荆竹和徐店主发生了交易矛盾。
吴乾把手指放到嘴唇前嘘了一声:“这清醒与否,与酒无关,有的人明明醒着,还能睁眼说瞎话。而我虽然醉着,也能一眼看出你们伪装的破绽。”
“伪装?”徐店主推着吴乾的肩头,就想把他扔出公堂外,被官差拉住。
吴乾站稳身,指着那小狼的尸体就开口:“我早知你们风城的人不会辨认灵宠,没想到程度竟然如此深。”
“就像我们分不清异邦人士的长相一样,这小狼我你们自然也是分不清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只狼是假的?”
吴乾摇摇头,笑着和杜荆竹对视,“你啊你,竟然连自己的小狼都分不清,话说你的小狼到底到哪里去了?”
杜荆竹看了看魔尊离去的方向:“不便告知,已回归山野之间。”
“哈哈,哈哈哈!”一声大笑,吴乾笑的脸都通红了,直到城主轻咳几声,他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做。
他走到那小狼面前:“这狼是真的不假?可这——”他扒开小狼的眼皮。
眼睛呈现更深的黄色,他又扒开小狼的嘴,恨铁不成钢:“你们这些仵作啊,验人的尸体倒是挺在行,验狼的尸体就不太行了。”
“这不是一只小狼。而是一头未曾发育完全的年老的狼。虽然年老,可杀伤力依然很强,可以轻易撕碎人体,拿来伪装再好不过。”
他摸了一下这只狼的牙齿,吃痛似的收了回来。
“是啊,他的那只狼分明是小狼!”那日杜荆竹让城门的不少人都抱了一下老板,许多人印象很深刻,此时看见了那只狼浑浊的眼神,都发觉不对,那只狼眼神清澈,身姿轻盈,完全不是这头大小相近的老狼能比得上的。
徐店主冷汗流下。城主发问:“那这尸体是怎么回事?”
杜金竹唇角微勾,掐着时间,估计魔尊快要回来了。
远远就听到一阵哭声从门口传来,由远及近,哭声越来越大。
众人敛声凝目,魔尊和另外几个邻居正搀扶着那个老汉。往这边走来。
“这是?”
“王老汉他的儿子,就是前些天失踪的王齐,我怀疑这个尸体就是他。”杜荆竹指了指有那只手的尸块,这是一堆尸体中最完整的器官了。
“这面目模糊。如何辨认?”
那仵作被吴乾阴阳了一下,把那块尸体从尸堆中拿开,尸体经过撕扯,只剩右手到腋下皮肤的残肢,里里外外翻过皮肉又看了个遍。
杜荆竹闻到一点血腥气,不少人都跑到街上呕吐,与此同时,杜荆竹闻着那不快的血腥气,开口:“城中种田的百姓并不多,许多都是经商人士,手上并无许多老茧,而这老茧又不属于舞枪弄棒的类型,自然也就只剩下农民这种每天挥汗操劳的人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这堆尸体也决计不可能是徐店主的手下,那极有可能就是某个曾经被他坑害过的良民,杜荆竹结合前些天的见闻,合理怀疑这就是那个失踪的王家老汉的儿子。只是这风城并不像现代社会拥有DNA检验技术,只要毁掉面部和身上的重要特征,基本就难以辨认。
“这里有一处胎记!”仵作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
城主走下来,徐店主脸色发青,靠着柱子。
王老汉面色悲痛,眼神颤抖。他与那王齐,虽不是亲生父子却胜似亲生父子。早有一点心有灵犀的直觉,凑过去看见腋窝下隐秘的角落有一处胎记,他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指着徐店主的脸,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魔尊掐着他的人中,让他醒了过来。醒来后两行浊泪就流了下来,声音发抖:“这是我收养我儿子时他身上的胎记,绝对,绝对不会有错。”
杜荆竹见大势已定,心早已安静了下来。指了指场上瑟瑟发抖的那三个作伪证的人,城主使了个眼色,官差把这三个人拉了下去。
其中一个人还对着徐店主不住磕头,求他救自己。一人嘴里含糊不清,但能听出几个字,无非是30两,救命,诬陷之类。
事实已经很明晰了,这首因徐店主的贪婪而奏起的曲子也要走向终曲了,但杜荆竹很清楚还有人没有被收拾。
徐店主已经被官差压住,他旁边的那个瘦瘦高高的方士却混在人群里,伺机逃跑。杜荆竹的眼神越过人群,朝他看了过去,他正欲开溜,双手忽然被反剪,腿被踹了一脚,刹那间已经跪在地上。
魔尊对杜荆竹笑了笑。眼睛像两泓清泉,“谢了”杜荆竹笑着说。
“那日徐店主要出钱买我的小狼,我不给,他就派出他的手下。来抢我的狼,我及时把小狼放归原野,自己也趁乱逃跑了。”
“他那几个壮汉,看着像是草莽出身,却懂邪恶的方术,我费了好一阵才从他们手中脱身。似乎有高人指导啊……”
杜金竹的眼睛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他。
“那天我看到杜金竹和徐店主聊天。身上并无任何血迹,也没有背着那只小狼。他说的并不假。”有几个人目睹了杜荆竹和徐店主的聊天,那次聊天气氛就不太对劲,似乎杜荆竹对徐店主颇有戒备,两人剑拔弩张。
“你凭什么说他们的方术是我教的?”那方术跪在地上,仍在挣扎。
听到有关方术的内容,吴乾来了点兴趣,手指一动,城主手中木制的令牌就朝着方士的眼睛直刺而去。
速度极快,避无可避。
几乎是弹指之间,一缕银丝从方式的瞳孔中伸了出来,扯住那木牌撕成粉碎。
几只虫子爬了出来。不少人被这突然出现的虫子吓得抱头鼠窜,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即便是在这种慌张的情况下,魔尊也依然没有放开那个方士。只是有只虫子极为恶心,蠕动着身躯爬到了方士的头上,就要跳到魔尊的身上。
几声沉闷的响声。
杜荆竹催动着水珠朝那虫子打去。那虫子来不及扑到魔尊的身上,迅速扭身抵挡杜荆竹的攻击。魔尊趁机退开。把那跪着的方式踹翻在地,捆绑了双手后就迅速退开。
公堂里看热闹的几个方士,见城主也在这里,有意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一同围上前去各施其招,几只虫子悉数被灭掉,在最后一只从方士脚底爬出来的虫子死掉之时,杜荆竹看到那方式的眼睛逐渐暗了下去,身躯不再挣扎。
他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一点碎裂的声响,转身看着那方士,才看清他的身上被一层银丝包裹,银丝流动,似乎像是营养源源不断朝身躯内灌输。
那副被银丝包裹的尸体逐渐胀大起来,而银丝也逐渐暗淡,失去了光芒。
细密的碎裂声越来越大,只听蹦的一声炸响,一层银丝构成的硬壳碎裂开来,竟然钻出了一只长长的吸血口器,浑身长满黑色硬毛和一双紫黑色翅膀的蚊子来。
那蚊子的叫声不是平常的嗡嗡声,而是响彻大堂的蜂鸣声,让人头晕目眩。
翅膀迅速挥动。移动速度极快,他朝着靠着柱子痛哭的王老汉就冲了过去。
王老汉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关注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那蜂鸣声刺耳,一抬头见到一只巨大的怪异蚊子朝自己俯冲过来,一时吓得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