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熙闻顿时哑口无言。
他初时只将卫醒时当做是柔嘉的劣质仿品,自然不容许玷污她的人活在世上,所以才忍不住动手想将她除去。
可那时他并不知道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皇姐,才吩咐萧策陵务必要下死手。
看他不说话,似是默认的模样,卫醒时轻嗤一声,道:“那我再问你,当初我还是柔嘉时,刺杀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她问出这句话时,内心也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对面之人,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如果不是实在心有怀疑,她也不会心生猜忌。
卫熙闻眼眸中满是震惊和痛心:“皇姐,你怎能这样想我?这世上唯我最不希望你死,我也在查追杀你的人。萧策陵此事是我之过,我只是......只是不想有与皇姐相似的存在,辱没了皇姐。”
他有些挫败地微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一想到卫醒时这样误会自己,呼吸都要喘不上来气了。
卫醒时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能心软,她冷冷地问:“那你可查出了什么苗头?”
卫熙闻却是欲言又止。
好半晌,他才硬憋出来几个字:“说出来,皇姐又要骂我......”
卫醒时踹了他一脚:“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会骂你?”
他有些委屈,又有点开心,抿抿唇,才说:“......说出来皇姐必定要骂我的,若我说我查到的人是卫成云,皇姐可信?”
卫醒时直觉不可能,立马否定:“怎么可能?我之前便教过你们绝不可兄弟阋墙,你怎么可以怀疑到你弟弟头上?”
卫熙闻就知她会如此说,悠悠叹了口气。
皇姐的性子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自己可以怀疑是谁,却不许他俩相互怀疑猜忌,不将证据摆到她面前,她是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苦于没有证据,仅有的猜测也是通过蛛丝马迹循出来的,空口无凭她不会轻信。
“皇姐便当我耍性子胡说吧,凭什么怀疑我都不质疑他?”卫熙闻像是赌气般这么说。
“那也不许,既然不是你就当做我想错了,你莫恼,”卫醒时深感无力,“你见也见了,总可以走了吧?”
“皇姐为何不随我回宫?”卫熙闻见她不想再提这件事,便也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在这儿做他没名没分的外室有什么好的?不若随我回宫,我依旧给皇姐长公主的尊荣。”
“不想动,”卫醒时摆摆手,觉得回去也是没差,“做长公主太无趣了,我也不打算继续做他的外室,等找个机会,我一定要走的。”
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说,顿时一阵心慌,忍不住靠近她一步:“皇姐想去哪儿?为何要走?”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我不想再过每日都活在算计里的生活了,其实现在每天在相府里看看花,喂喂鱼也挺好的。”
卫醒时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宿惊年。
心里忽然有一丝动摇。
好像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宿惊年没有在吃穿上亏待过她,他有时看着唬人,其实很好糊弄,每每说不了几句,就随她去了。
“宿惊年还不知皇姐身份吧?”卫熙闻猜测道,他若是知道,必不敢如此待她。
做他的外室真是委屈了皇姐。
卫醒时摇摇头。
她既然有自己想要的,卫熙闻也不勉强,转而又怅然起来:“皇姐假死莫不是和他串通起来做的一场戏,联合把我埋在鼓里,真是过分。”
虽然知道宿惊年未曾知晓她就是皇姐,但他还是忍不住醋。
分明自己才是同皇姐最亲近的人。
看他这般模样卫醒时忍俊不禁,两个弟弟都对她分外濡慕,卫熙闻尤为依赖。
她悠悠道:“其实当时是真的死了,我也不知为何他会......”
她想了想,不知如何形容宿惊年对她的态度,她一直都没有想通,宿惊年怎么会养一个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身边。
说是将她当做柔嘉泄愤折磨,也没有。
还把她好吃好喝的养着。
她几乎都快忘了她从前是怎么对他的了,他现如今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对皇姐有情呢。”卫熙闻抬头望月,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