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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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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当面如此恶毒诅咒,墨承意初为愣神,后徒有感慨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欢喜道:“当真?”

“当真。”

“哎你别难过,我方才随口胡诌的, ”又成功将人惹火,墨承意哄人手法层出不穷,先行口头服软,”行行我绝对小心行事,保证残废了也拖着马回京城见你。届时,我带你去看长安第一场雪,饮微雨阁第一瓶醉春风。如何?”

柳垂泽淡笑,有些无奈,启唇道:“你还真是…”

一如既往的巧言令色。

不用对此御史大人十分受用。毕竟墨承意已经完全拿捏他的性子,专看他吃软不吃硬。推开少年,抬头朝其淡淡一笑,恢复如初波澜不惊的模样,垂眸道:“在这里磨蹭得够久了,为防止他人起疑,先出去吧。”

“好呀,”少年替他推开了檀木门,歪头讨巧地道, “柳大人。请啊。”

院内。

接过旁人递来的洗净的竹叶,一边留意君子阁,一边继续心不在焉做事的白聍鹤满脸不解,一心二用。元易白发觉他少放了一颗脆枣,当场拍了他手背一下,蹙眉教训道:“专心点。看什么呢。”

“行行行,我该打。该打。”白聍鹤收回目光,笑吟吟添上那颗遗漏的脆枣,怕他生气,连连夸赞, “你包的好精致,感觉今年念月日全长安城没一个人能将竹折做得比你好看的。不错不错,不愧是大燕一朝国君的老师。大气,识大体……”

见他文思泉涌的势头不减,再加之,他自己脸皮也薄。而已,白聍鹤此番话也过于奉承,他不爱听。于是打断道:“不准多言。做事去。”

白聍鹤拉长音调道:“好。好好。好好好。我做事去。”

“………”元易白睨他一眼。见他去找要加的桂花了,没再注意君子阁那边,如释重复般松口气,扯了扯唇角,也埋头铺着手边的竹叶。

最终半途离席去议事的二人未能加入包竹折的队伍。两位包完竹折,叮嘱柳清一定要慢火蒸熟才能留香,折了几枝院里桂花,翩然离去。

柳清端着满笼的竹折跑回君子阁,掀开竹编盖,一股竹香与米香融合飘散,缭绕于指间与鼻尖,阵阵温馨之感倏然而生。带着那引延至天穹的火信向四方迸溅,是热烈绚烂的竹梨花。

墨承意揭开一只小竹笼,内里美食摆放得整整齐齐。粗略扫一眼,用扇骨指着其间以竹叶包裹的一道小吃,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竹折。”

墨承意疑惑:“竹折?”

柳垂泽:“嗯。你可能不清楚。”

“这是念月日的风物。”

墨承意纳闷:“念月日又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柳垂泽耐心解释,想来墨承意对这里的习俗应该也不大了解,便道:“嗯。相传多年前,居住在天宫里的一位仙子将月华之辉引渡人间,以灌养了万里竹林。此后,不知哪处村民患得了心疾,命不久矣,家中上下寻遍良医皆药石无果。心灰意冷之下,只好孤身上山,想借月景缓解身心煎熬。结果突然心悸连连,恶疾突发,想尝尝这浸于月色中的竹叶是何滋味,便摘下服用。随即晕死山中。”

“此女子家中顿时鸡飞狗跳,动用整个家底派人寻找其下落,却到头来了无音信。”他送入一勺竹折,淡淡道, “眼看丧礼日期将至,却见失踪的女子从山中奔赴而来。一改之前病气蚀容,容貌焕发,简直是换了个人。她将所发生之事一一详说,全村百姓半信半疑,抱以迟疑心思用了这竹叶,一夜之间,病魔全无。”

柳垂泽嫌干,浅酌小杯甜果酒,又道:“所以往后便普遍流行一种说法,食竹叶,驱病痛。为了庆祝,便将那名女子登山之日定为佳节。所做吃食唤为竹折,那节日也就被命名为念月日了。就是这么回事。”

墨承意揭开竹叶,糯米雪白晶莹,桂花点点黄香,脆枣嵌入其里,果香花香清香,色香味俱全。确实是好东西。但毕竟是为传说故事,听过一笑而过即可,若真信以为真那可是笑话一则。不过佳节中不宜扫兴,墨承意依言舀起一勺甜果,低头细品,双目立马有了神采。

柳垂泽明显发现了,笑道:“喜欢吗?”

“挺好的,”墨承意叹气, “不过在我们那,是不存在没有这个故事,何谈这种节日了。”

柳垂泽道:“听你这么说,在你那个地方,生活方面与大燕的确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

“是啊。只不过我一向是不过什么佳节。反正一个人,过与不过没什么区别, ”话毕,墨承意就着他的手,饮尽那杯中残余酒水,啧声道,“这也太甜了,加了不少蜜糖吧。”

“应当是,我也觉得有点腻,”柳垂泽看了眼手边银壶,放好玉杯, “那尽量少饮吧。方才你我也尝过了,便不用再受罪了。留起来吧。”

随即吩咐下人端走,二人相挨而坐,静默赏了半天烟火。

新一轮烟花腾空炸开,隐约有点点星光跌入瞳孔。墨承意总觉得此时此刻不说点什么未免太过不解风情,于是清咳几声,合起折扇朝掌心一敲,发出悦耳一响。柳垂泽循声而望,就看到墨承意浅笑盈盈地道:“总归也无事可做。不如,我带你去外面四处逛逛,就当消遣了,怎么样?”

“这算是散心吗?”

柳垂泽不动声色看着他衣袍一点朱砂。想必是批奏时不慎沾上的。

“算,你说的当然算呀, ”目视柳垂泽替他抹去一斑绛红,墨承意顺势牵住他的手, “恰好我也有一物想与你一同挑选,今日也是碰巧了。”

话已至此,不必多说。

柳垂泽莞尔:“那走吧。”

时至团圆节日,繁街上行人明显见少。但华灯依旧多样耀彩,摊铺门面也仍然处于多数。墨承意牵着他一路从人烟寥寥走近熙攘喧嚣。几乎每间铺子外都是门庭若市,张灯结彩,划拳饮酒,舞曲听书也大有人在。

依稀记得上次,二人闲步于长安街时已有数月之隔,眼下,却也忍不动闪过几丝触动。正好路过佩饰小摊,他欲继续往前去饱览一番吐火花的戏码,却被墨承意蓦地一带,给带到了摊前。

“垂泽。”

他倾耳:“嗯?”

“我记得按书中记载,你我是有一对儿双鱼玉佩来着,”墨承意展扇遮唇,道, “那既然这样。如今我都不受控制了,正式送你一块玉佩做这情信物吧,”他顿了一顿,又道,“样式还挺多,你中意哪个?”

闻言,柳垂泽俯首细看。每一物件做工都精细,品质也上乘,一时眼花缭乱,不知从何鉴赏起来。不分伯仲,定睛凭回忆辨认一遍,忽抬起手指向其中一对岫玉玉佩,笑道:“就这个吧。”

墨承意凑前去瞧,岫玉剔透莹润,通体雪白。不掺杂质,重量可拟。雕纹生灵活色,曲线婉约自然,如是于山涧泉眼洗涤过,无不经人欣赏。结也巧妙,八股细辫穿玉而过,于绳中断用拱月式绳法曲成一个小圆,其中悬置一颗深红珊瑚珠,熠熠发光。桂花结收尾,几缕细穗收势,长、直、细、美,一应俱全。

唯独一点不好。墨承意道:“这穗墨红,似乎不太与你适配。”

“你怎知与我不造配了?”柳垂泽拾起来, “又不是艳红,如此颜色倒好搭白衣,免得日日找佩饰惹我不高兴。”

墨承意捧场:“柳大人眼光甚高。这玉,成色不错,我喜欢得紧。”说罢,捻出两只黄金豆,体型不比玉佩的小, “就这对吧。劳烦你合算一下。这些够不够。”

摊主都醉了:“……”

很有礼貌地送走两位贵客,摊主手捧两只沉甸甸的黄金冲到对面街上另其小铺,有意炫一把,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真是给其余同行看。趾高气昂地道:“看见没?巨款。你们没有吧?今夜出摊真是明智之举,碰到个人傻钱多的主儿,哎呦。”

“人傻钱多”的墨承意一路连打三个喷嚏,搓搓脖颈,嘟囔道:“谁在背后骂我。”

柳垂泽垂首,手心托起腰间被其亲手系好的玉佩,又瞄了眼墨承意腰上的。沉默良久,十分不给面子地道:“应是那摊主,在背地里笑你人傻钱多吧。”

墨承意:“………?”

他摇扇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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