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符号看象限?”墨承意爆了粗口,“原来你是……”
回忆截止。
因为接下来的相认,就有点尴尬了,还特别有点怪异。
墨承意拿过书,闻言嗤笑出声,道:“你管我?”
“哇塞我问一下你也这么激动?”
墨承奕捂住心口,轻抚几下,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让剧情走下去, “他抱着胳膊,摇了摇头,颇显无奈道, “但这招未免也太阴损了些。万一以后你真爱上了,那就是虐身又虐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啊。到时候为情所困又是一桩凄美的民间故事…”
墨承意面无表情凝视着他,待这位棒槌讲完,才语气冰凉地道:“在现代时我为什么不让你自生自灭。”
“也差不多了好不好。”
他右手握拳打了墨承意肩部一下,笑骂道:“期中考试让你传答案你传的什么玩意儿自己说说?老子都为你当了三天跑腿,鞠躬尽瘁,就差跪下来给你当牛做马了。结果考试当天你给我的答案还他妈有一半是错的。”
一口气说完,他无限凄凉感慨道:“丧心病狂。”
“这是在控分啊,傻不傻?”墨承意不想动粗,依旧端着风雅君子的作风悠悠道来, “你那次至少还有六十分呢,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墨承奕:“……”
无话可说,因为他讲得非常有道理。
“那你是向由心生还是…”
墨承意蹙眉轻啧,一副“你怎么这么多事”的表情,不耐烦道:“都说了是演了,肯定是按着原文内容。我发现你现在嘴怎么这么碎,没完没了了是吧。”
墨承奕评价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墨承意咬牙,半晌憋出句:“…你给我滚。”
……
没能如期赴约这件事,柳垂泽从来不是故意而为之。只是春寿宴现场宽阔空旷,要布置得形势若画堂华楼,定然要花费很大功夫与精力。
先前礼部已经将大致框架与摆件罗列了出来,现下要做的便是一一对应点饰。那已经完善的半边发散着熠熠耀眼的金光,分外夺目。
柳垂泽负责监工与调度劳力,方方面面都需仔细盯着,根本走不开。
沈明玉指使完玄墨纱幔的走势,朝这边踱步而来。见到柳垂泽照例一拜,客气道:“柳大人。”
柳垂泽颔首,应道:“沈大人。”
沈明玉环顾四下,并未发觉不妥,于是问他:“柳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柳垂泽摇头,淡笑道:“沈大人多心了。”
“今夜再仔细检察一遍,若是没有错漏,便可以收工了,”沈明玉道, “今年非同往日,春猎人数足够多,护卫也如水流。但还是难保不准其余势力是否会有动作。眼下,柳大人,你我还是安分守己些来得稳妥。目前局势,你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自己现如今在朝中的处境,能做到的话最好还是填补缺漏,免得届时被他人视为盘中之食,案上之鱼。到时候再想亡羊补牢也是无用功了。”
柳垂泽听完了,没显现出什么较为鲜活的情绪。他沉吟片刻,浅笑几声,礼貌道:“多谢。”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沈明玉摆摆手,心中惦记着工程,说完便打算走了。临别之际,他顿了顿,转而轻音道,“至于听不听,柳大人可自行定夺。”
随之对其作揖:“沈某告辞。”
柳垂泽垂首笑了笑,目送他离开,眸光黯淡。
方才那段说辞,既像是提醒,又似是在暗中威胁,色彩着实不善。柳垂泽品出其中含义,不可抑制冷笑出声,面无表情地仰头瞥了沈明玉渺远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的意味,稍纵即逝。
他抬手摁压眉心,继而嘀嗒:“无聊。”
在场地纠缠直至日落倾阳,天边霞光炽热,倦鸟陆续归巢。完工后柳垂泽又亲自审查过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便叫众人都散了。
临走之际他仍能看见远处那道深紫身影。距离太远,他懒得再多此一举过去告辞,踌躇几秒,最终仍是面不改色地挥袖而去。只留一抹绛红滴在身后,任由凉风吹拂,最后消融在夜色中。
他刚走到轿子边,就看见柳玉驾着马,正一脸无语地俯首看着站在马侧梳理毛发的柳清。
柳玉看到他了,翻身下马,走近道:“大人。”
柳垂泽点头:“嗯。”
“哎大人你终于结束啦?”柳清停下梳毛的动作,举着木梳便欢跳过来,兴冲冲地道, “秦公子让我捎句话给您!我都憋了一天了!!!”
看着眼前少年咋咋呼呼,柳垂泽不禁稍稍往后仰了点,哑然失笑:“他让你捎什么话了。”
柳清眉开眼笑:“他说,那黑衣死士一家老小已经安置妥当,就在长安西边郊外一座院子里,很隐蔽很安全的,不会有人发现。”
“办事效率倒是快,”柳垂泽不经意间轻轻抬眸,见柳玉仍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歪了歪头,问道, “你怎么了?”
柳玉闻言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柳清又囔囔起来了:“还不是因为大人带回柳府的两个小孩太闹腾了,吵着他了呗。”
柳垂泽皱了皱眉:“清儿,好好说话。”
“…哦。”柳清悻悻闭上嘴,眼珠一转,又道, “那两个小豆丁身体养好后一直哭着要找大人,可大人又在办差事…他们太能吵了,柳玉和我就一起哄,但不知道是柳玉长得凶还是如何如何。大的还好,随便拿颗糖就能解决的事,倒是小的,一看见他便哭得更大声儿了,止都止不住!!!”
柳清拍了拍柳玉僵硬的肩头,故作老成地道:“可怜的柳玉,因为这件小事丧尽颜面,被整间西院的同僚明里暗里反复嘲笑。但他居然还死都不愿同您说!!!唉……唉!真真儿是根木头。”
事到如今,好事坏事全被说了,柳玉紧咬了下唇,更自闭了。
柳垂泽望向他,缓和了语气,问:“是这样吗?”
柳玉挣扎抓狂,心里将柳清摁在地上揍了几百回合,双眼一闭打算破罐子破摔,嗓音沙哑道:“是。”
“性子过于倔也不是件好事,”柳垂泽上了马车,进轿前又打量两人瞬息,无奈道, “今夜我会将他们安置在君子阁,便不用你们照顾了。”他顿了顿,慢慢补充, “日后有事直说便可,不必藏着掖着的。我又不会怪罪,还是说,你真觉得我如坊间传闻那般冰冷无情了?”
柳玉急忙否认:“不是。”
“那便回府吧,”柳垂泽弯弯眼,“都别计较了。”
柳玉点点头。眼见自家大人入了轿后一把拽过杵在一旁掩嘴幸灾乐祸的柳清,颇为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回头我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