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雾气像往常一样笼罩着泰晤士河两岸，亚瑟·坎贝尔站在苏格兰场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他的思绪飘回了二十一世纪——那个他真正属于的时代。

"坎贝尔！"卡斯·布莱克探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到我办公室来。"

坎贝尔整了整深蓝色警服外套的领子，走进了探长烟雾缭绕的办公室。

"克林顿议员今晚要在'维多利亚女王号'游轮上举办宴会，"探长头也不抬地说，"我们收到可靠情报，他可能与德国人有不干净的往来。我需要你混进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坎贝尔皱眉："游轮宴会？那种场合需要正式邀请函。"

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烫金请柬推过桌面："已经安排好了，你将以亚瑟·威尔逊，来自曼彻斯特的纺织厂老板身份出席。"

坎贝尔拿起请柬，注意到上面写着"携女伴"的字样，心头一紧。

"探长，关于女伴……"

布莱克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揶揄："怎么，我们苏格兰场最年轻的警探找不到一位女士陪同？"

坎贝尔感到一阵尴尬。在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了工作，唯一有交集的女性只有……

"我会解决的。"他简短地回答，将请柬塞进口袋。

离开苏格兰场，坎贝尔沿着雾气弥漫的街道走向白教堂区。

莉莲·威廉姆斯的香水店"银雾调香坊"就坐落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推开店门，铃铛清脆地响起，混合着数十种香气的温暖空气扑面而来。

店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煤气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柜台后，银色长发的女子正专注地调配着什么，听到铃声，她抬起头，墨镜后的脸转向门口方向。

"坎贝尔警探，"她的声音如同她调配的香水一般，既清冷又带着难以察觉的暖意，"我闻到了焦虑和犹豫，还有苏格兰场劣质墨水的气味。看来不是社交拜访。"

坎贝尔清了清嗓子："威廉姆斯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莉莲放下手中的玻璃滴管，银制手杖轻轻点地，绕过柜台向他走来。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坎贝尔仍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莉莲·威廉姆斯有种特殊的气场——优雅、神秘，又带着不容侵犯的距离感。

"让我猜猜，"她微微偏头，"你需要一位女伴参加某个上流社会的活动，而在这个地方，你认识的女士只有我。"

坎贝尔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

"你的外套上有新浆洗过的气味，说明你准备了正装；你的靴子踩到了高级马车的皮革清洁剂，意味着你即将接触上流社会；而你的心跳在提到'帮助'时加快了0.3秒，典型的男性求偶焦虑。"她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最后一点是玩笑。"

坎贝尔无奈地摇头："几乎全中。我需要一位女伴参加今晚的游轮宴会，这是警方任务。"

莉莲转身回到柜台后："为什么是我？伦敦有成千上万愿意陪伴英俊警探的女士。"

"因为……"坎贝尔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你的嗅觉能力可能派上用场，你能闻出谎言。"

莉莲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排香水瓶："代价呢？我不做慈善，警探先生。"

"一个条件，只要不违法，在我能力范围内。"坎贝尔说。

莉莲沉默片刻，突然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瓶，精准地朝坎贝尔的方向抛去。他慌忙接住。

"喷一下。"她命令道。

坎贝尔照做，一股清冽如雪松般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我新调制的香水，"莉莲说，"它能增强人的观察力。我的条件是——未来无论何时，我需要帮助，你必须无条件答应。"

坎贝尔思索片刻，点头："成交。"

"那么，晚上五点来接我。现在，请离开，我需要时间准备。"莉莲微笑道。

当坎贝尔再次站在香水店门前时，莉莲穿着一袭深蓝色丝绒高领晚礼服，银色长发盘起，只留下几缕垂在颈边。她依然戴着墨镜，但手中换成了一把精致的折叠扇，而非惯用的手杖。

"你看起来很美。"坎贝尔称赞道。

莉莲微微颔首："香水店二楼有我的晚装间。现在，告诉我任务详情。"

前往泰晤士河码头的马车上，坎贝尔简要说明了情况。莉莲安静地听着，偶尔提出几个尖锐的问题，让坎贝尔不得不佩服她的思维敏锐。

"所以，"莉莲最后总结，"我们要监视一个可能是间谍的政客，而你们连具体怀疑他什么都不知道？苏格兰场的效率令人叹服。"

坎贝尔无奈地耸肩："我只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