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荣嬢?
李姐开始在地面上啜泣,甚至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喘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管是好是坏,被弄成这个模样都怪可怜的。
陈今心里生出谴责来,这个世界虽然是虚幻的,但在当下这一秒,他突然意识这样对一个中年妇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更何况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直接证明她跟这些失联的人有直接关联,疑罪从无。
陈今把她搀了起来,注视着她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没再说一句话。
两人对视一眼,不管真假,先问了再说。
村口的天空雾蒙蒙的,老太仍旧端坐在自己家院子里。
陈今这次对村子边界有了实质的恐惧,他站在老太家门口,尽量离村口远远的,肚子上的茧状物隐隐的开始发痒,手指不自觉的隔着衣服挠了挠,却只是隔靴搔痒。
不知这老太是否还记得当年三人互爆的场面。
“怎么了?”吴增不知何时绕到了陈今的身后,关切的声音贴着陈今的耳后想起,陈今惊得猛一转身,抬眼便撞上了对方担忧的目光。
“没事......”陈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里不住回想起萍姐的话:你别不信,不然为什么昨晚是你去穿过村子的边界,而不是他自己去呢?你好好想想去穿过边界后,你身上出现了什么?
吴增身上也会有这些东西吗?
“三荣嬢?”事实证明,吴增对于男女老少,只要有求于人时,他必定表现的斯文有礼,力求给到对方最大的获得感,这样才方便套话或者把想要的东西搞到手。他一步一顿的走进庭院,手里握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梅子酱,没牙的老太也能吃得动,晶莹剔透的酱汁隔着玻璃瓶都让人胃口大开。
只不过还没等吴增继续继续开口,三荣嬢就抄起拐杖义愤填膺的把他打了回来,拐杖又长有凸,暴风似的袭来,怼得吴增一个措手不及。
吴增长腿往后一岔,便轻松躲过,只是回退力度过大,溅了一脚的泥点。
面对老太这突然的刁难,吴增也不恼,只是把梅子酱往前一抛,柱状的玻璃瓶顺着地面的坡度“咕嘟咕嘟”的滑了下去,将将停在了三荣嬢脚旁旁边:“三荣嬢,今年村里的刚做的酱,给您尝尝~”
“你啊的叫我奶!小屁娃!”三荣嬢人虽已老,但开口的声音中气十足,她一挥胳膊,朝吴增比了个撵人的动作,“你这个伙子踩着我呢菜了!走路不长眼!”
吴增低头往地上一看,果然在庭院的入口处载有一些脆嫩的菜苗,平日里应是没什么人会上门来,这菜才能种的如此随意,方才注意力都在老太本人身上了,着实没注意到这门口小苗。
“三荣奶!刚才没留意,我们马上买新苗来给您种......”吴增找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今一个肘击打断了。
“三荣奶,这脚没踩实,救得过来。”说罢,陈今蹲下从旁边挖了些新土过来,紧紧的锢在那两株有些倾斜的小苗上,刚才还低头蔫着的小苗瞬间挺立了,“这几天我们都来帮您浇浇水,很快就能养好。”
吴增嬉皮笑脸的在一旁拍打着自己的的裤腿,同时不断惊叹陈今的妙手回春,情绪价值拉满。
三荣嬢不语,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的打量着陈今,半晌,她干瘪的嘴角咧出个诡异的微笑“谁把你带来的?”
陈今不明所以,正常来讲是自己来的,不正常的说便是被这个世界的执念弄来的,但这种破次元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陈今拍了拍手里的土,缓缓说道:“我是明大在读研究生,专程......”
“放你马的狗屁!”三荣嬢冷哼一声,把拐杖“啪”的一声扔到地上。
吴增上前一步,右臂后曲把陈今护在身后,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三荣嬢。
陈今朝他摇了摇头,继续走到老太跟前,捡起地上的拐杖,恭敬给她呈上,“我研究的是少数名族口传古籍,在村里要了解这事,如果您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三荣嬢不接,转头拧开瓶盖,用留了长甲的小指挖了一块梅子酱出来,放进嘴里细细嘬着,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不错。你想问什么?”
这老太虽吃的是梅子酱,但却吮出了一种吸髓饮血的怪异感,陈今心里开始发毛,但只能装着胆子快刀斩乱麻,“想请教一下那箐女的传闻具体为何?”
三荣嬢缓缓抬头,嘴里不知道在干嚼什么,“村里那些人不有跟你说我呢事?”
“比起别人说的,我更相信您自己说的。”
三荣嬢把瓶子敞口放在脚边,蚂蚁群顺着梅酱的甜腻在地上勾出黑线,“那你过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