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拔腿就往村口跑,到了那边,老奶奶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小院子里,只是这次边界上却没有任何痕迹。
老奶奶的院子开阔,陈今站在路边,院里的东西都能尽收眼底,角落里的老旧渔网尤为明显。
昌林人以打鱼为生。
她长期坐在这,是否知道些什么呢?陈今犹豫半晌,开口道,“奶奶......”
不过这句称呼都没说完,老奶奶就一个健步起身,飞速冲往边界处,再次炸了个粉身碎骨。
再回头,全新的老奶奶又再次出现。
陈今无言,转头回了招待所。
一天下来无事发生,车票也没能买到。这个香肠的引子,难道是埋错了吗?
深夜时分,勐勒村里静悄悄的,只剩凉风呼过与树枝撞击的声音。
“拿着你的香肠克问问!”蔡叔站在土窖前,拿了一盘新做的香肠,硬塞到旧大婶手中。
“为什么安排我克,我从来不有搞过!”旧大婶面露难色。
“他不是在大街上帮过你一把?熟悉呢人更好整!”蔡叔一挥手,不容许她拒绝,“你不克就不要想我再给你儿子草!”
旧大婶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端着香肠,面色凝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去的方向正是陈今和吴增二人所在的招待所。
“咚咚咚。”陈今一个惊醒,是对面屋子传来的敲门声。
陈今屋里的破门没人修,他用桌子抵着门板将就住着。正因为这样,本就隔音不好的房间,现在更是能把旁边的声音听个一清二楚
陈今已经关灯睡下,现在听闻旁边传来的声响,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
“谁?”吴增慵懒的声音传来。
“小伙子,是我。“旧大婶的声音打着颤。
“大婶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吴增开了门,旧大婶站在门口。
一阵沉默,不知道旧大婶在想什么。
“大婶,大半夜呢您找我啥事,时候不早啦。”吴增说话倒是好声好气的,但这言语间的意思很明显了。
“给方便进克说。”大概是过于紧张,大婶的一手抬着香肠,另一只手有些不知所措,感觉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最终只能机械的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
“哟,您这半夜进我屋子......不太合适吧。”吴增尴尬的笑着,“我可不想被喜欢的人误会。”
喜欢的人?陈今眉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不是,是关于肠子呢事!我可以帮我认得呢都说给你!”旧大婶言辞恳切,语速都变快了不少。
吴增颔首不语,侧身让大婶进了屋,随后便关上了门。
下一秒,陈今的手机接到了吴增的电话,无声的。
下午时分,吴增房内。“记得把手机铃声关掉哦,电视剧里不是演了嘛?多少秘密都是因为铃声败露的。”吴增把手指按在陈今的手机上,一点一点的帮他把声音关上了。
“你能告诉我什么呢?”吴增双手撑在桌边,靠着桌沿漫不经心的问道,两条腿看上去又长又直,整个人就像在拍杂志封面一般的慵懒。
“他们......”旧大婶把香肠摆在地上,“他们让我把这个有毒的香肠送给你。”
“哦?”
“但是,我不想害你,你是个好人。”旧大婶紧张过头了,说话都有些磕巴,眼神也四处乱飘着。
“他们用菟丝子和奶浆菌研磨成浆,再拿土窖炼化制成草毒。这种毒草比其他毒品都更易成瘾,但也不容易吃成残废,在国外卖得很好很好。但是毒草必须用我们村的土窖才能烧出来,所以我们村子就是唯一的供货源头。他们为了把东西更安全呢运出克,会用少量的毒草混在香肠里,以此控制落单的外来游客,染了草瘾的人如果不听从他们指挥运毒,就......”旧大婶双目圆瞪,仿佛会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就......就会把人分尸了。”
“那你今晚来的目的,就是等我草瘾发作,然后带我去见那群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想害你。”旧大婶突然激动起来,“你看你下午吃了香肠现在也没有事,说明没有上瘾,赶快趁现在走,赶快走!”
“既然你不想害人,为什么要与他们为伍呢?”
旧大婶好像被烫红的铁钉扎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后便默不作声。
陈今默默听着,真相应该是不远了。
“我也不想。”过了很久,旧大婶才慢慢开口,“我也不想害人,但我呢娃娃,染了草瘾,如果不吃,他根本活不下去。”
说罢,泪水盈满了她的双眼。
可笑,本来是为子谋食的母爱,但谋的却是害命的毒,干得却是杀人的活。
“既然他们派你前来,自然是想要把我带去,我又怎能辜负这番好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