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再提起报警这茬,甚至也都未曾向当地居民透露过一句男尸的事情,这没由来的默契让陈今对吴增凭添了几分信任。
“通讯和交通都阻断,你说,我们不会被鬼打墙了吧?”吴增倒是放松,调笑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并不好的猜想。
陈今不置可否,这情况确实诡异。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村子的尽头。
为什么说是尽头呢,因为往外虽然仍旧是蜿蜒的水泥路,但两侧村民的自建楼都已经消失,这已经是田坝和住房的交界处了。
道路尽头的那户人家门口坐了个老奶奶,双眼已被耷拉的皮肤遮住了大半,看不出原本的大小,一头白发梳得服服帖帖,她身穿红色小马甲外套,上面写满了带圈的福字,上身佝偻着窝在小躺椅里。
院子里没推水泥地,还是红色的泥土,平日里还能在院子里种些小青菜。
老奶奶双手搭在拐杖上静静地看着两人,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倦怠到懒的去遮掩自己打量人的目光了。
陈今揣在兜里的手心不知怎么地冒出了些细汗,但他没有停歇,和吴增一起继续并肩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老奶奶猛地站了起来,炮弹似的冲向村外。
就在踏出交界线的那一秒,“呯”的一声,老奶奶的整个躯体像烟花似的爆开,血肉四溅,碎肉、血块、骨头渣淅淅沥沥的掉了一地。
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再回头,老奶奶竟然又出现在了小躺椅里,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二人。
地上人体的碎块证明了刚才老奶奶爆炸的真实性,这也就表示,躺椅里的是一个全新的老奶奶。
两人面面相觑,这荒诞诡异的画面已经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震惊了。
“玩这么大,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你在这等我!”话音刚落,吴增大步往外冲去。
小躺椅的老奶奶再次朝着交界处冲了过来,不过这次吴增的速度更快,先一步踏出了交界处。
吴增脚步刚落地的一瞬,陈今只觉得一个强大的冲劲袭来,把他猛地向后推,推得他眼前发黑,头脑发晕,身上只感到一阵钝痛。
下一秒再睁眼,陈今发现自己竟回到了澡堂子的隔间里,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呼吸深而急促,刚才的钝痛感似乎还有残留。
澡堂内依旧灯光微黄,角落的垃圾还保持着昨天乱糟糟的模样。
“看来以后我们得一起洗澡才能安全些。”吴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悠悠的传来。
陈今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这人倒是一点也不怕。”陈今心有余悸。
“试试嘛,老奶奶都能爆体重生,我这把体格不更有优势?”吴增一副物有所值的模样,“你看,爆炸一个我,刷新我们俩,值!”
老奶奶既然爆炸后重新出现在躺椅里,只能说明两种情况:要么这就是个障眼法不足为惧;要么过了边界人就有机会刷新。
现在看来爆体刷新的概率大一点,毕竟刚才的钝痛并不假,更绝的是竟然能买一送二。
这东西不亲自试试谁也没法子验证。
“既然往外冲也会刷新回到这儿,说明把我们困在村里的东西并非想要我们的性命或者至少是不能直接取我们的性命。那他在交界处多此一举的搞上这么一遭,除了想打消我们出逃的念头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陈今略有所思的说道。
“说不定我们想要离开,就得多炸几次呢?”吴增笑眼弯弯,脸虽然很让人赏心悦目,但在这个境地下,陈今却觉得心里发毛。
看过鬼片的都知道,有时候最危险的鬼往往就藏在自己身边。
吴增这人从下车起就缠着自己,对于生猪血宴、深山脓尸、老太爆体等情形泰然自若,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又总是藏头露尾,甚至还能随时随地的蹦出一些地狱猜想来,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暗示。
“回去吧。”陈今压住心中的猜疑与不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毫无二致,他把目光从吴增脸上移开,率先一步推开澡堂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