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韩姚的一番心理变化,单说陈法慧,此时她暗自着急,如今恶鬼在外窥伺,又来两位陌生少年,也不知这两人是助力还是阻力。但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将她们的遭遇尽快告诉杨昭明,也好早点找到解决办法,于是她咳嗽两声,然后道:
“两位韩家姐妹,刚才我们正说到最开始我们来到这庙里经历的怪事,想让杨先生听一听,看能否发现什么,找到解决的办法,要是两位不害怕的话,那我就继续讲了。”
韩嫖哈哈一笑:“我们姐妹俩胆子大着呢,你继续讲吧,也让我们听一听究竟是什么怪事,我们姐妹俩说不定还能助拳一番。”
说着,她转过头想要寻求妹妹的认同,却见韩姚脸色凝重,但眉宇间却带着疑惑,于是她问:“你这是怎么了?”
一句话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韩姚脸抽了抽,对姐姐翻了个白眼,原本想糊弄过去,却顾忌在场的杨昭明,再加上她还有点小心思,最后还是实话道:“若是关于这间破庙的怪事,我还真知道一点,原本要不是下雨,我同姐姐也不会来这间破庙。”
“哦?看来这间破庙是早有奇异,也不知你们两个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杨昭明一边暗自感知鬼物踪迹,一边用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
韩姚最开始听到陈法慧说,她们在这破庙遇到了怪事,便立马想到了那股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在听到陈法慧说要将此事讲给杨先生听后,她立马知机,知道这位杨先生很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虽然不知为何陈法慧二人并未像她们姐妹一样,看到过月下仙人的景象,又是怎么知道杨昭明有真本事的,但她知道,若是今日真会遇险,那这位杨先生的偏爱,就是存活下来的资本。
如今她已不再后悔和姐姐一同来到这个险地了,既然事情即将发生,那么,她们能做的就是就是撰取更多活命资本。
于是她在姐姐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故意流露出情绪,引得姐姐提问,吸引众人目光,为的正是能将消息讲出来,以期提供的情报能够杨先生短暂的关注,此时听了杨昭明的提问,她同陈法慧对视一样,然后异口同声的说:“画皮!”
“还是陈姊先说吧,我知道的消息太过久远,还得整理一下。”韩姚退让一步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法慧笑得和善,心中却暗自警惕对方讨好杨昭明,毕竟祸事即将来临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在场只有杨昭明拥有自保之力和反抗之力,她自然要警惕对方姐妹讨好杨昭明,避免她在之后遇鬼途中偏心保护。
伴随着陈法慧的讲述,之前的惊魂一刻也如同画卷一般在众人眼前展开。
关上门点上火的陈法慧和山光野已经准备休息了,这时候传来敲门声,她们很是惊讶。
竟还有人夜行于此?
不过不管外面是谁,有几个,是否心生歹意,她们二人生得高挑修长,不仅擅于骑射,更是有不错的拳法傍身,即使打不过,还可以跑的。
基于这点,在门外之人进来之后,说想要同她们一起烤火,她们也没有拒绝。
来人是一位中年人,面色疲惫,双眼无神,尤其一身衣服灰扑扑的,看起来就是个想要去往县城的村民而已。
中年人并未和陈法慧二人互通姓名,一坐在火边,就直愣愣的看着火沉默不语。
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陈法慧同山光野准备轮换着睡觉,山光野先睡,陈法慧后睡。
或许是夜间无聊,陈法慧见中年人也没有睡觉,便想要和她聊聊天。
说到这里,陈法慧脸上明显出现悔色,“要是当时我没和她搭话,或许事情还不会这么糟糕。”
她们谈了谈这间十几年前被荒废的破庙,陈法慧疑惑,即使这寺庙原本供奉的是野神淫祀,把这寺庙伐了就是了,为什么寺庙前的路也要废弃呢?废弃一条路,难道县衙都不管吗?
这也是陈法慧猜中年人就是附近村民,或许知道原因,这才这样问了。
然后,惊悚的一幕发生了,中年人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盯着陈法慧看,也不知道她的话哪点戳到中年人的痛点,她突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她问,瘟疫情况如何了?可有上报?
杨昭明伸手一压,示意陈法慧暂停,问:“她说瘟疫情况如何了?”
陈法慧点头:“是啊,我一听就愣住了,这问话不对劲啊,是不是有谁误导了她,因为我并不知道春照县近期哪里发生了瘟疫,便回了她,我不知道,又问她这消息是何人说给她的。可是她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伸长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脱眶而出了,她不停的追问,瘟疫情况如何了?可有上报?这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暗自把山晖掐醒,然后让她装作仍睡着的样子策应我。”
陈法慧是春照县本地人,自然知道除了二十年前的一场大型瘟疫外,春照县再未发生过什么瘟疫了。
她从老人的偶尔言辞中可以发现,二十年前的瘟疫造成了很多的死亡,即使瘟疫平复,之后的那段时间都有不少关于在瘟疫中死亡的人托梦或作祟的消息。
于是她猜测,或许这位中年人也是这样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