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了之后,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身边有大帝,一只超级厉害的妖怪啊!
川月没有被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吓坏,可能已经习惯了生活总不时冒出来的“惊喜”,脚踏实的踩在地上的感觉真好啊。
主动掺着孟喜,虽然有些奇怪川月这不带一丝防备顾忌的亲昵,但孟喜没有拒绝。
经过赵明的床位时,川月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钻过人群缝隙,四目相对,还在纠结昨夜里是梦还是真实的赵明瞬间瞪圆了眼睛。
是她!是她!是她!
真的!
赵明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酸软,僵着脖子想要追寻川月的影子时,川月已经出去。
察觉到了自己徒儿的怪异,周行云亦是向外看去,不过是一个空荡荡的门口,再转头,另一个床铺已经空了。
见侄子醒了,赵芳菲便急急去办转院手续,虽然这家医院口碑尚可,但是还是把这颗赵家宝贝的独苗苗带回京都吧。
病房里只剩下了赵明和他师父两人,对上师父慈爱的眼神,赵明心虚的不行。
他到底是修行之人,这般贪玩还差点把命搭上去。
心中纠结着该怎样把昨夜里的情况选择性的告诉师父,才不会被师父责骂。他只记得他被蛇妖带走了,然后就昏了过去,后面发生什么他却一丁点想不起来!
最后他们怎么逃出来的,又是谁救的他们呢!?
一脑子的谜团,正犹犹豫豫开口说着,就见周行云一脸严肃的把手搭在了赵明的脉搏上,又似乎很是疑惑,不信邪的咬破了中指,指尖血点在了赵明的额头上。
赵明突然感觉身体一闪而过的抽痛,就见着他的脑门飘出了一缕黑气。
赵明被吓到了,有些结巴的开口道:
“师,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那阴气漂出后一闪而逝,周行云掐指一算,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赵明。
“你的机缘到了,此番下山,也正好随为师多看看!”
周行云说完这句,人就走了出去。
想到终于能像观中其他师兄弟一样去捉妖除魔,赵明本来有些焉焉的模样瞬间复活。
等周行云从赵明嘴里知道那夜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已经回了京都,而川月跟着孟喜也回了家。
这缘分着着急急的遇见,又匆匆忙忙侧身而过,谁也没在意,更没放在心上。
沐家,沐景紧闭着眼,他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他似乎陷入了深睡。
沐晚袖带着刘元一两人只敢趴在门缝里小心翼翼的瞧着,只怕吵醒了人。
等到耳边响起关门声,沐景紧咬的牙根才松了下来,口腔里是腥咸的味道,额头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那双雾蓝色的眸子没有半点亮光,只有两串透明的眼泪弱弱的从眼角流出。
好疼啊!
他真的好疼啊!
浑身骨头就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如潮水般的疼痛一波一波来袭,从早到晚,连片刻空档都没有。
可他只能硬忍着。
他知道母亲为了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刘叔叔更是因为他天南地北的跑。
正在这时一缕白雾细烟从那窗子的缝隙里漫了进来,汇成了一团绕在了沐景的床头前。
幼白一身大袖束腰白裙,看着早已痛不欲生的沐景,那张漂亮娇嫩的脸蛋带着探究与审视。
她原就是一颗长在窗缝里的野花,等待她的命运就是被女佣处理掉。
可有一天她尝到了一滴无比甜美的东西,她生了灵智,迫切的想要冲破本体的束缚,她不知道努力了多久,当她感觉一阵松快时她就在这里了。
花草生智成妖比那些飞禽走兽还要难上百倍,开始她还不明白,她仅仅是一颗连名字都没有的野花怎么就有了妖灵。
她曾想出去看看,可这家里面不知供了什么,她只要一离了这间屋子,就会有数道金光砸在她的身上。
有一次还差点把她的妖灵打散了,她再不敢冒险。
幼白被金光打过,所以知道疼,她日日见着明明已经痛不欲生的人偏要强忍着,就非常不解。
直到有一天,沐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幼白想替人擦擦,手指意外沾了一滴血,那无法忘记的甜美的感觉瞬间就让她明白了。
是他的血!
他的血让自己化形为妖,还让自己得了百年的修为,她再不怕外面的金光,她可以自由的飞到外面了。
幼白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沐景的头上,轻声道:
“我在门口听到的,他们说缚灵鼎能救你的命!”
“但是这个缚灵鼎似乎极为不好找!”
“沐景!”
“你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幼白稚嫩的声音就像是窗外的风铃声。
沐景只当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