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直接在通讯上发给他。”季识青好整以暇地走到女人旁边,“你尽管给他发消息,不用紧张,我只是在一旁看着。”
“他不常看通讯的。”女人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
“居然是不常看通讯的缘故吗?我还以为是你们的通讯界面里有什么我看不得的东西。”季识青像是想要佯装惊讶,但是偏偏又故意表现得十分夸张,没有真实感情,全是表演痕迹。
祁悯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被季识青这幅模样逗得笑了一下。
“那麻烦你打电话。”
女人额头上冒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
季识青:“是不记得你‘丈夫’的电话号码了吗?”
“不是……不是……”
“只好提示你一下。”季识青伸手朝电视柜方向指了指。
“尹英习惯把电话本压在你家座机下面,我刚才不小心看到了,因为露出来了一个角。”
女人动作幅度之大,似乎像是逃窜到电视柜旁,抓起放置在台面上的座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一本被翻得很是破旧的巴掌大本子。
季识青没有阻拦。
在女人情绪失控地翻动电话本的时候,不久前他叫来的刑侦支队警员已经赶到门口。
季识青:“先带回去。”
“是!”
在被警员带上车后,女人依旧不肯松开那破破烂烂的电话本,嘴里魔怔似的念叨着电话本上写下的一串串数字,目光空洞无物。
“你如何得知那是电话本?”
两人从梁家出来,因为接下来的审讯工作移交给了经验丰富的刑侦支队负责,所以季识青和祁悯也没急着离开,在小区门口的糕点铺子里,季识青买了两块枣味蜜糕,和祁悯一人一块分着吃。
入口寡淡无味,季识青有些嫌弃,刚想让祁悯也别难为自己强行吃下去,就见祁悯垂着头,正慢慢小口小口地咬着蜜糕,边吃还边敛目思索着什么。
“好吃吗?”季识青有些怀疑自己的味觉。
祁悯看上去有些犹豫,想了几秒才摇了摇头,“并不合口,但总感觉这味道有些熟悉。”
“怎么熟悉?”
“说不上来,只是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但又不太像……这块糕味道寡淡只是香气勾人。”
“那就别吃了,小龙山特色美食不少,晚上我们可以去夜市逛逛。”
“好啊。”祁悯先是点头应了,又想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如何得知那个东西是电话本?”
“只不过是猜测,甚至我也不确定那电话本上是否真的写了尹英丈夫的电话号,毕竟这种电话本一般情况都是记一下平日里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的联系方式。”
季识青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指,“只不过是要诈她一下,结果也很显而易见,她被步步紧逼着询问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心理已经接近崩溃,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一个可能性,便很轻易地上钩了。”
说完,又像是开玩笑似的:“警察办案要讲究证据,谁让我不是正经警察呢?”
祁悯:“梁玉林也从来没有同你说过他母亲的事情吧。”
“对,这个也是我编造出来的。”季识青痛快承认:“她表现得有些太刻意了,行为举止又多有矛盾之处。”
“最开始让我怀疑的是,她的形象和这个屋子格格不入,她太过于干净规整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发根有白发都要拿发带遮住,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系着满是油污的围裙,穿着松松垮垮并不合身的家居服?”
“而且她让我们进来的时候,表情动作都好像是提前排练过很多遍的,连我问她梁玉林的问题,她所说的回答,所做出的反应,都是提前准备过的。”
“快要离开的时候,我试了一下那个可视门铃,并没有坏,只是处于待机状态。可她却宁愿冒着风险把门开一小缝来查看屋外的人,这才让我确信了我的怀疑,她对这个家根本就不熟悉,她是这里的‘后来者’”
“那你呢?”季识青把那块已经快被祁悯吃干净的枣味蜜糕拽过来,问题丝毫不含糊:“你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所以刚才才会那样配合我。”
祁悯:“钥匙。”
“让我奇怪的是,她找钥匙时几乎完全是没有任何思路的,只是不断翻找箱柜之类,而这把钥匙被放在私人意味很浓厚的卧房中,而且是离枕边很近的位置。那时我有意仔细看了一下,那抽屉中的东西很是杂乱,但是这钥匙却是放在最上一层,想必拥有者经常需要用到此物,既然是经常会使用,那么又怎么会找起来如此费力?”
“这是什么味道……”刚说完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祁悯脚步停了下来。
季识青向四周看了看,目光锁定在一个门店上,“应该是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