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队员苦笑,“是啊,也真是不嫌累。”
“我们下去看看。”
——
“哥们,你何苦呢,都跟你说了,张禄安墓的开挖是经过了安全局和文化局共同批准的,你现在这种行为都不用往大了说——就是实打实地在妨碍公务。”
一个年级较小的探查队队员蹲在地上无奈地劝说道,两只手也不闲着,把脚边的沙土笼成几个形状差不多的小堆。
“那你们拿逮捕令来。”趴在棺材上的人头也不抬地应付,声音很是沙哑。
“想要逮捕令?”季识青跳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用不用我现在给你开一个?”
那人抬眼看了看有些不识好歹的季识青,轻嗤一声,“法盲,逮捕令需要公安机关侦查之后确定符合逮捕条件,然后制作提请批准逮捕书之后移送检察院,经检察院审查后才能批准逮捕,你现在能做到哪一项?”
“既然你这么懂这些章程制度,那异常事态调查队你听过吗?”季识青也不恼,笑容和煦地看着他。
趴在棺木上的人头抬起来一些,侧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季识青敲。
“不如你猜猜看,我有没有这个权限?”季识青没有朝着那人走过去,反而是不再看他,伸出手扶了祁悯一把,将他带下来。
“你真是特别……”那人话还没说完,一眼便看到了祁悯,顿时结巴连连:“临,临亲王?你是临亲王吧!我见过你!”
“说什么疯话呢?”季识青向刚才蹲在一旁堆沙堆的队员调侃:“他最近一直这样吗?”
那小队员倒也有意思,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
“孟队说他是历史痴,而且是疯到彻底的那种。”
季识青像是蛮赞同孟队的话,含笑点了点头。
季识青:“拜托你去找你们孟队,告诉他一会儿带些你们的队员来准备开棺。”
那怪人只顾盯着祁悯看,完全没有在意季识青说了些什么。
把小队员支开,季识青敛起神色,“祁顾问自幼便在国外生活,不久前刚回国,我可不记得你有过处境记录,装疯卖傻不挑个可信些的?”
“不是!我见过,我见过的,我见过画像!”
怪人连一直护着的棺木都不顾,径直朝祁悯扑过来。
季识青及时拽住他衣服领子,把他扯远了些。
季识青知道面前这人不简单,刻意套话,一副不耐的样子,“胡言乱语,临亲王哪来的画像流传?”
“是我的家传秘宝,哪儿可能公之于众?你放开我!”那人拼了命地挣扎。
季识青的手丝毫不松动,依旧用那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瞧着他。
“我是梁有鹤的后人!”见季识青实在“不懂事儿”,怪人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般地说道。
这话一出,季识青下意识地转向祁悯,担心他乍一听到这个情绪不对。
但自打下了车一直为了避免露馅而缄口不言的祁悯,此时只是一副困惑的表情,不解地张口:“那是谁?”
见那怪人哑了火的样子,祁悯向季识青问道:
“抱歉,我刚从国外回来,那位梁……先生是谁?临亲王又是谁?”
季识青一时间不知道感叹早教片拯救世界,还是惊讶于祁悯只听了一遍“先生”这个词现在的意思,就能活学活用这一点。
此刻他第一反应是觉得,祁悯这演技,只给异常事态调查队当顾问都有些可惜,要是去演戏,郁离算是不用再在娱乐圈混下去了。
那人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直呼文盲。
“简直荒谬!”他叫到。
“我记得报告里说,你是叫梁玉林?”季识青打断那人的哭嚎。“你说你家传家密宝是临亲王的画像?”
听到这儿,梁玉林腰背都挺直了不少,“补充一下,这可是现如今唯一的一幅。”
季识青刚松开抓着梁玉林的手,他便摸着下巴绕着祁悯走了几圈。
他穿着已经看不太出原本颜色的,皱皱巴巴的衬衫,趿拉着磨损严重的运动鞋,脸上也脏兮兮的,鼻梁上架着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被沙尘糊了一层,镜架也有些歪歪扭扭,头发并不算长,但也能看出来很久没有修剪,胡乱地打着结。
这副尊容配合着他那老学究一般的动作,着实有些滑稽。
祁悯也不躲,任由他没有一丝边界感地看着。
“啧,不像。”过了好一阵,梁玉林才终于得出结论。
“你又有什么高见?”季识青的语气不太友善。
“一点都不像临亲王,算我看走眼了,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