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祁顾问明天会去濂菖看看,其他人留在巍州待命。”
“是!”
季识青又安排了几项工作,该嘱咐的话说完便让他们结伴回去休息了。
“我们也回家?”见祁悯还坐在办公椅上,咬着夹心饼干,季识青恶劣之心顿起,朝着祁悯伸手,“给我一块。”
祁悯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先是从袋子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夹心的,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经过短暂的纠结,捧着袋子研究了一阵,最终拿出最后一块草莓夹心口味的。
季识青十分不讲理地抢过袋子,把饼干倒了出来。
这个牌子的饼干季识青有印象,饼干也就是硬币大小,是尚教授平日里用来辅助戒烟的,他经常在想抽烟的时候就嚼一块饼干来转移注意力,并且十分乐此不疲地向其他同事安利,已经频繁到了季识青不得不怀疑尚教授是不是收了代言费,这才百折不挠地向同事们推销。
季识青也被迫吃过一块,什么口味的他没注意,反正入口就是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季识青并不喜欢,由此开始觉得尚教授接下的还是个黑心广告。
季识青看了看花哨的外包装,一共是四个口味,每种口味有五块。
数了数剩下的饼干数量,季识青能推算得出来。
祁悯先是每种口味雨露均沾地吃了一块,草莓味应该是格外得他青睐,眼下只剩下他刚才递给季识青那一块了。
巧克力味应该是他最讨厌的,因为自打尝试过那一小块之后,他便再也没碰过——其他口味怎么说也是又吃了一两块的。
季识青手欠揉了揉祁悯的头,“还怪大方的。”
“红色的好吃,黑色的有些苦。”祁悯皱着眉,似乎在回忆那块巧克力夹心饼干的味道,“你吃红色的。”
季识青看着祁悯透着光亮的眼睛,一时间觉得,祁悯只是这样看着他,似乎比尚教授乐此不疲地在他身边推销效果要好得多。
季识青吃下那块草莓夹心的饼干,开始思考之前自己到底是吃了什么口味的——反正不会是草莓味,毕竟这块的味道蛮不错。
“折腾了半天,差点都忘了最开始是要和你出来吃宵夜的。”季识青自己都觉得自己话题转换过于生硬,但也只能当作没事人一样继续下去。
“你的同僚们都很是热情,给我了许些吃食。”祁悯大概是真的很开心,眉眼生动,“倒也并不觉得饿。”
永平三年,临亲王悯卒,时年二十岁,是以万民恸哭,举国齐哀。
季识青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史料中的这段文字,他很难把史书中那个冰冷文字编就而成的临亲王和自己眼前这个抱着零食朝自己温和地笑着的祁悯联系起来。
以至于他有意识地忽视了,临亲王身死时只有二十岁。
季识青回想了一下自己五年前在干什么,那时候他祖父还活蹦乱跳,季家大权牢牢掌握在这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手里,季识青没心没肺地当着他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第一的那位还是他如假包换的亲哥。
上午和顾羲和打场篮球,能就“郁离当裁判到底吹没吹黑哨”这个话题开展辩论赛,一直辩论到晚上,围观的白醒都直呼他们神经病。
周末放着老爷子给准备的所谓“CAPM与期权定价的数学推导”、“数字驱动的决策科学”、
“小世界网络与无标度网络的数学模型”等等诸如此类一大堆课程不学,翻窗户溜出去,开着车去海边吹风,不过技艺不精,往往遗憾落败,被他哥拎回家。
一年之后,老爷子意外去世。
季识青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平常和蔼可亲的叔叔婶婶竟然颇有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信念,各个都惦记着季氏这个庞然大物。
股权纷争都是暗地里小模小样的操作,对他们两个来说好解决。
有些头疼的是季家这群人武德充沛,他和他哥从家走到车库这段路,都能遇到两波暗杀。
就在这个时候,当时还是聂处的聂局长找到了他,向他释放出想要把他吸纳进异常事态调查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