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雨脚步软绵绵地走向家中的沙发,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被只属于自己的气息包围着,她才隐隐放松下来,不顾形象地趴在沙发上,半阖着双眼。
海苔担忧地过来闻闻她,嗯,还有气。它放心地要走,却被姜小雨抓住了后颈上的肉,海苔瞬间像静止了一样。
“海苔,我好像又多喜欢了她一点。”姜小雨跟喝了酒似的,语调微醺。
海苔严肃地瞪着眼睛:谁,你看上外面的小猫了吗?那你还爱我吗?
“你说她喜欢我吗?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姜小雨呢喃,她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就揪起来,急需被安抚,“海苔,你怎么不说话?”
“喵~”海苔警告她快点松开它后颈上的肉,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姜小雨放它自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脑子里回忆着田巧对着烛光许愿的画画,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愿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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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巧把没吃完的蛋糕冻进冰箱里,然后兴致冲冲地回到房间,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姜小雨送她的礼物。
绯红的方形礼盒里面摆放着一副银手镯,上面雕刻着满天星的花纹。
虽然它不贵重,也不华丽,但令田巧爱不释手,这是小雨姐姐送给她的。她戴到手腕上,抬起手欣赏着,窗外的星星零散稀少,银色的手镯在窗前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只戴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把银手镯放回盒子里,眼神里蓄满了对其的珍爱。
睡前田巧开始胡思乱想,没有工作的缘故,她睡得一天比一天晚,其实她想早点睡的,因为熬夜会使人变老。可她做不到,让一个每天无所事事的人早睡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没有经过工作摧残的身体是不会感到疲惫的。
她忍不住思考人生,回忆往事,总结反思或是揪着一些自己曾经做过的糗事不放,以至于她痛苦万分。
田巧习惯痛苦的时候去想姜小雨,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个习惯的。姜小雨就像止痛剂一样,只要想到她或是和她接触,田巧心中的惆怅就会淡化许多。
可能是她过得如此忐忑,却还能坚强面对生活的缘故吧。想到这,田巧又觉得自己好卑鄙,怎么能拿别人的痛苦来安慰自己。
或许在生日歌结束后,她睁眼的一刹那,从姜小雨眼中看到的不是热烈和痴情——其实是对幸福深深的渴望啊。她一定也很想有父母陪她过生日吧。
田巧顿时发觉了自己的残忍,让小雨姐姐看她被父母宠爱的画面,她一定也会联想到自己的父母。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洇湿了枕头。
田巧不想再阴暗愧疚地面对姜小雨了,她想告诉她一切。
汪菁菁大清早的就发信息给姜小雨:请问你今天脱单了吗?
姜小雨刷好牙才看见信息,她叼着面包打字回:你想多了。
汪菁菁:你不应该送镯子,戒指还差不多。
姜小雨扯扯嘴角,回:我有病我送戒指。
汪菁菁:真希望你能早日脱单。
潜台词就是希望她幸福。
姜小雨以前从末想过要脱单,她见过太多快餐式的恋爱,有些都不能称之为恋爱,有些人为了摆脱寂寞,随便地找人亲嘴睡觉。这让她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恋爱了,可能以她的处境,能接触到人也就那样了,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是为了分担生活的压力,为了随波逐流。
在压力最大的那些年,她都不曾想着找个人陪她分担,而是想着大不了死了算了,等妈妈离开她,她就去死。这是她最懦弱的想法。
长大一点之后,她又改变了想法,如果妈妈离开她,她也要好好活下去,那时的她吃过了足够多的苦,她发现自己比预料中的强大,坚忍,纵使哪天成了孤儿,她也可以流着眼泪去赚钱,靠着杯水车薪孤独地活下去。直到她老了走不动了,躺在床上病死也不错。但那个过程一定很痛苦吧,她也无所谓了,毕竟会是很久之后的事。
她现在不会再想着去死,她坚信她可以养好自己。
如果要结束单身生活,她希望那个伴侣是可以和她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在泥潭里滚过一遭后,她依然保持着这种单纯又固执的想法,不是一辈子,她宁愿不要,她不要一时的激情和廉价的甜言蜜语。
汪菁菁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可是你嘴这么硬,拿钳子都撬不开,要怎么脱单啊?喜欢总要开口表达出来的吧。
姜小雨觉得她真的很多管闲事,回道: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我,我还不想轻举妄动。
汪菁菁:我觉得她是对你有好感的,如果她是喜欢女的话。
姜小雨暗道废话:问题就是我不知道她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汪菁菁:直接问。
姜小雨:我有病我直接问。
那她那点小心思不就昭然若揭了?
汪菁菁:(抠鼻屎)
这个女人很喜欢骂自己。
姜小雨无暇跟她闲聊下去,吃完一片面包出门上班了。
田巧在姜小雨休息的那天午后,买了两罐冰可乐去找她,打算跟她说一些憋了好几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