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门口,赵清和与好友卓妮妮先后坐上出租车,当着他的面就这么走了。
彭树野出来时,周然正向着车子驶离的方向挥手道别。
他扭过头,发现身后立着道人影,顿时被吓得不轻,“我说……你这一声不响地是想看着我英年早逝吗?”
彭树野眸光一凛,神色难辨:“人就走了?”
“是啊。”周然拍拍他的肩,揶揄说:“清和姐一听说你要亲自送她回家,二话不说拉着朋友跑了……这车还是我帮忙拦的呢。”
他好奇得不得了,饶有兴致地追问:“哎……你不是都和人都同居了吗?怎么处了这么久,人还是不待见你呐?”
哪壶不开提哪壶,彭树野先前那口怨气还没咽下去,经他这么一挑唆,索性连装都不想装了,直接破口骂道:“就你特么话多……谁让你自作主张把人送走了!”
周然顿觉冤枉,抱头大喊大叫地说道:“你还真生气了?行了行了……回头我帮你把人追回来不就行了,嘶——你还真踹啊——”
*
之后一段时间,赵清和接连加了好几日的班,每天忙得分/身乏术。
这天下班回到家,她才发现侧卧已经彻底空了出来。
俩小情侣走得匆忙,连招呼都忘了打,直接搬走了。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赵清和恍然间想起前两天卡里收到的一笔钱。
是彭树野转过来的。
备注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房租。
她一直想着要把这笔钱当面退还给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白白占他的便宜。
只是这段时间焦头烂额的事情太多,一时间竟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隔天下班后,赵清和照常踩着月色往家中赶。
从公交车上下来时,街角对面的站牌旁,偶尔闪过三三两两的身影。
她抬眸看去,发现有几个小混混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嘻嘻哈哈的。
看得久了,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的视线,扭头回望过来。
赵清和登时收回目光,想到前些日子彭树野和她说过,小区附近有变态跟踪狂出没,专门盯梢像她这样的独居女性。
思及此,她不由地加快脚步,飞速地往小区门口跑去。
不多时,马路对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异样,穿过斑马线朝着这边走近。
紧随其后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她心下一紧,想到有人在跟着自己,更不敢回头去看。
蹬蹬蹬跑上楼时,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也跟了上来。
赵清和急得掏出钥匙想要开门,可越是急得满头大汗,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反倒越是清晰。
终于,当她“嘭——”地一下把门打开又关上,脑门的热汗顺着鬓角滑落下来,她脚软地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屋内寂静一片,树影绰绰,窗外的路灯发出晕黄的暖光。
四下无人时,赵清和捂着胸口,心脏跳动的声响仿佛震耳欲聋。
“——你怎么了?”
屋内蓦然传出男人的声音。
她吓得花容失色,面色惨白地低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灯光大亮。
彭树野俯身蹲在她的跟前,神色焦灼地抱住她的双臂:“是我——是我!发生什么事了?”
确定了说话的人是他,赵清和的心霎时放松下来,微喘着气不安地回道:“有、有人跟踪我……”
她被吓得不轻,一路上两条腿都在打颤。
好不容易以为进门就可以安全了,冷不丁又撞见了本不该出现在房子里的人。
彭树野一听这话脸色蓦然阴沉了几分,眉目微顿把人扶了起来。
坐在沙发一旁,他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欠身安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下楼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大门开了又关,他来去如风,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一会儿,赵清和平稳下心绪,之前的恐惧也渐渐消退,她回过神,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报/警。
屋内传来门把转动的声响,彭树野一脸阴鸷地从外头回来。
赵清和看到他眉目紧锁,神色不虞,紧张地问:“怎么样了?”
彭树野抿着唇,嗓音清冷又认真地:“人跑了……估计是听到动静直接溜了。”
赵清和回想起刚才的经历,如果自己晚一刻进门,如果彭树野今天不在家……
她忽觉心惊肉跳,无意识地启唇:“我、我要报警。”
彭树野没说话,静默地盯着她过了片刻,低低地回:“走吧,我陪你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