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雾海,树影丛丛,这里没有高耸入云的白玉天阶,没有金碧辉煌的大殿高楼,跟别说什么护卫高森了。
山下只有一条山路从山下蜿蜒而上,石阶粗粝,上下间隙杂草丛生,旁边花草树木野蛮生长,偶有花枝旁逸斜出,给上山的人增添一份野趣。
牧乘归是第一次来玄华宗,或者说这修真界来过玄华宗的人很少,他没来过也属正常。
当年华流云一剑问鹿鸣之后,声名鹊起,得知他无门无派,无宗无源,据说许多世家宗门都想招揽他,可他看也不看,直接扔掉了那些递给他的名帖,头也不回,飞身下山,后来半是闭关半是躲麻烦,他的行踪变得飘忽不定。
直到修真界收到了他开宗立派的消息,各大宗门都不可置信,觉得他这样自视甚高又不堪拘束的人怎么会成立宗门呢!
消息既出,几大宗门都派了人来道贺,顺便一探究竟,可刚到山脚下,便被华流云的剑气挡了回去,他执剑立于山下,笑着对前来道贺的人说,宗门初立,无钱无粮,各位,恕不招待了。
众人打又打不过,上也不去,只能就此作罢。
索性华流云就一个人,即使后来收徒了,也不过收了俩徒弟,山小人少,不足为惧,所以后来玄华宗不怎么与各宗门来往,大家彼此也都相安无事。
牧乘归走在上山的山路上,看着这陡峭的石阶不禁有些感慨。
“牧师兄是第一次来我们山上吧?我们山上呢是比较简陋,牧师兄多担待。”季时予见回山门了,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江肆倒是不担心:“牧乘归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再说我们宗门虽然是没有李家那么大气,但也不差,有什么好担待的。”
说完又拍了拍牧乘归的肩膀:“二师兄肯定会问我和季时予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到时候你可得帮我们说说话,解释解释,否则我和季时予可惨了。”
“就是就是,牧师兄,你可帮我们跟二师兄解释,不是我们故意躲着不回来,是事情到那儿了,我们不得不办。”
“你们自己为什么不跟莫师兄说,要让我来讲,而且你们做的本就是好事,有什么好怕的?”牧乘归不解,莫师兄平易近人,怎么在他们眼里像个人的老虎。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们不怕,我们二师兄最是知人善断,明辨是非,我和季时予说明白当然可以的,二师兄当然相信我们,只是多你一个学宫首席的证明,我们更省事嘛,是不是小五?”
“对,就是这样”季时予点头如捣蒜,积极附和。
牧乘归跟着他们走了没一会儿,却感觉到前面一道凌冽的剑气,如千年冰雪,非一日之寒,剑意如渊,慑人心神。
想必就是华流云当年在山下一剑挥出的那道剑气。
想到这里,牧乘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想快点领略这道剑气。
牧乘归踏上石阶,眼前赫然出现了那道剑气留下的剑痕,知道现在还能从那石壁上的剑痕上感受到那凌冽心寒剑意。
牧乘归此时有点激动,他想上前仔细感受一下,却突然发现那道剑痕下面有个人。
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正在感受剑意,但牧乘归知道他绝不是玄华宗的弟子,因为他此刻握在手上感受剑意的是刀,而玄华宗年纪相仿的弟子就那么几个,而其中没有用刀的。
“那是封家少主,封重九。”江肆看他一直看着那里,给他做了介绍,“他三年前就在这儿了,这封家少主是个武痴,三年前只身来我们宗门说要感受一下剑圣的剑意,师兄拗不过,就让他试试,谁知道这一试,他就不走了,说要留下来以感悟修行,以剑意悟刀意,一直待在这里到现在。”
“莫师兄就这么让他留在这儿??”
“师兄说少年人认真修行,追求更高境界很好啊,就让他留在这里了,有时候还会拿他激励我们呢,经常指着他说,你们看看封少主多努力之类的,唉·····”
“封家主也不过问吗?他儿子待在你们山上,这么长时间不回宗门没有派人来问过吗?”
“封家到是派人来过,不过不是接他回家的,是来送钱的······”江肆指着旁边的小木屋介绍道:“喏,看到那边的小屋子没?本来就是个小亭子,用来歇脚的,封家在小亭子的基础上给他造了个小木屋,他不是我们宗门的弟子,不住山上,所以这三年封重九一直住在那里。还说儿子来此悟道多有打扰,送了二师兄好多灵石灵宝,二师兄可开心了。”
牧乘归点了点头:“封家人修刀,性格狂傲又固执,一向以实力为尊,谁实力强谁就是家主,少主在别宗追求更高的境界,家主提供支持,倒也不那么让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