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似乎是相信了季时予的话,哆哆嗦嗦地将怀里的盒子拿了出来:“仙长请看吧,这是老朽自己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江肆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符袋,他用灵识感知了一下,符袋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吴老爷的。
那是吴老爷的一缕命魄。
季时予看了一下,明白了:“这里有吴老爷的命魄,是和阵法一起的,所以,吴老爷离不开这里,这么多年一直在宅子旁边,就算之前因为闹鬼,街坊们都搬走了,可吴老爷还一直坚守在这里。”
“不是老朽不想走,是不能走啊!那个人把我的一缕命魄放在这里,让我在这里看守,女鬼若有异动,我就要及时通知他。老朽这么多年一直没出过宜州城,甚至只要离开这条街超过一个时辰,老朽就会肝胆俱裂而亡啊!”
“所以你先松动了阵法,让女鬼呼号的声音被人听到,然后大肆传播煞鬼凶厉的传言,再请人来驱邪破阵,目的就是拿回自己的命魄?”
吴老爷沉默地点了点头。
“是宁宣吗?”
吴老爷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江肆:“你······仙长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江肆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我们比你想象的知道的多,你只管说你知道的就行了,除了命魄的事情之外,你应该还有其他要说的吧,宁宣他真的叫这个吗?”
吴老爷沉默了一下,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继续道:“宁宣是他的化名,他的本名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中途被他买来的。他说,他既然身份是个屡试不第的书生,身边自然是要有书童的,于是就买了我当他的书童。”
“包括这宅子,也是他吩咐我买的,过契的时候里长是见证人,所以他也知道。”
“后来呢?他成亲当夜,新娘死了,变成了厉鬼,你成了‘看门狗’,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你肯定知道吧!”
吴老爷犹豫了一瞬,似乎不想提及当时发生的事情,可是又碍于前面这三个人,他不得不说。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宁宣’的目的的。”
“成为他的书童之后,他一直表现的像是个平凡的举子,闲时看书,节日时就去街上观花。后来有一天,他说他要成亲,婚礼就在这宅子里举行。他看上去很上心,亲手布置新房,亲手采购他和新娘的婚礼用品。我当时觉得这日子这样安稳地过下去也很好。”
“可是在婚礼的当天,我在新房外听到了新娘的哀嚎,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赶过去,就看到‘宁宣’拿着刀对着新娘,我当时转身就跑的,可是就是跑不出宅子,最后还是被他拿了命魂。”
江肆听了半晌,问道:“你是知道他对新娘做了什么的,对吧?”
吴老爷嗫嚅道:“大概······知道。”
“那个人他取了新娘的灵骨!”季时予愤愤道。
“嗯。”吴老爷点头。
“你知道他要别人的灵骨作什么吗?”江肆问道。
吴老爷似乎在咬牙,又似乎不是:“他想修仙,求长生。”
江肆和牧乘归他们不可置信,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
“他要长生。”
“没错,他是个凡人,跟我一样是个凡人,他想替换了新娘的灵骨,让自己可以修行,永得长生。”
牧乘归还是不明白:“你只是他买来的,是个棋子,他真的会把这么重要的目的告诉你吗?”
吴老爷不屑地扯了一下嘴角:“就算是买来的书童,我平时也要做书童的工作的,有次他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我在旁边侍墨。他在看着一本残页,被我不小心看到了一副图,估计以为我是个蹩脚的书童,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没有对我设防。”
“呵,我当时确实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可经过这一遭,我自然是想明白了那副图是什么,那是换灵骨的法阵图。”
牧乘归听罢,和江肆交换了一个眼神:换灵骨以求长生,他们听说过。
千百年前,修真界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天资不高的人为了自己能飞升,夺取别人的灵骨换到自己身上,他们丧心病狂,为了更好的灵骨,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甚至有的宗主看宗门的弟子天资优秀,直接巧取豪夺。
后来为了修真界的安宁,几大宗门世家联合起来,摧毁了所有这类换骨的禁书,并且严防死守,杜绝这类事情发生。
此后修真界慢慢地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了,到了现在,修真界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牧乘归知道是因为他自小笃学,而江肆知道是因为他对这类旁门野史一直很感兴趣。
在一旁的季时予听到吴老爷的话,人已经呆掉了。
“这也行?!”
他震惊地质问道:“那他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