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多次会在哪里遇到他,也想过很多种折磨他的方法。但是……我做不到。”
“对不起。”
听着二人的对话,帕克的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乔什?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周围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与痛苦而绝望的哭泣声。
“嘿……这……不好笑。”
帕克努力想让自己站稳,却在接触到那黑红色的泥的瞬间,整个身体都开始痉挛,并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而在男人身后,原本被拉开一条缝的拉门,也缓慢地被那黑红色的泥再度填满了。
眼前被一片红光填满,帕克的脑子疼得快要炸开,恍惚间听见了好友的呼唤。
“帕克!”
然而青年无暇顾及,因为在痛苦的过程中,他已经一点点回忆起了自己遗忘的恐怖梦境究竟为何。
他们根本没有平安离开这座小镇,前一夜喝多酒,等自己回到旅馆,乔什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等他摸到那个俱乐部,实打实的面对以虐杀为乐的客人的同时,也发现了好友的尸体。
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要紧的,只是受了点刺激,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而已。”
听见某个女声,帕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愤怒。他挣扎着,试图站起身,却听到那个带来了地狱的怪物继续道。
“不过,经历过这次之后,你一直维持的谎言就要被戳破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乔什先生。”
“后悔吗?多许下一个愿望。”
青年的心一抽,奋力地抬起头。
他看到自己的朋友,曾经在俱乐部死不瞑目的好友正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
“我不后悔。谢谢你,富江。”
他的眼眶里还残留着一些泪光。
“抱歉,帕克,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话音刚落,包裹在空间内的泥发出欢快的咆哮,汹涌地冲向乔什与眼镜男子。
哪怕知道眼前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假的,但在看到亲友被泥吞噬的那一瞬间,跌倒在地的帕克还是发出了绝望的怒吼。
而贯通道之外,列车内,一切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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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捷克斯洛伐克境内,一幢豪华的大屋内。
特斯卡特利波卡大大咧咧行走在这道挂满名画的长廊之中。
行至一间屋子的门前时,青年停了下来。
“等等,等等!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话音未落,只听“砰!”得一声,屋内再度陷入了寂静。
特斯卡特利波卡不屑地笑了笑,伸手直接将大门推开。
在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夹杂着硝烟气的铁锈味铺面而来。
这间屋子原本是个豪华又宽敞的私人办公室,只是如今,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黑西装男人,墙面,地面上也多了不少破坏美观的弹孔。
如今,只有一个人还站在这间屋子里。
这名身穿灰色外套,高大的光头青年手里还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准着豪华座椅上那个脑袋开花的倒霉蛋。
“看来,你在这里玩得很开心。”
特斯卡特利波卡见怪不怪,跨过或在呻///吟,或已经断气的黑衣人们的尸体,来到灰衣人与死去的中年男人面前。
“获得新力量的感觉怎么样,富江?”
那名拿着枪的灰衣人闻言,转动了一下黑红色的眼珠,抽了抽嘴角,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
“感觉,还不错。”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高大的男人口中发出的,是一个甜美的,女孩子的声音。
“你果然,在,看着我。”
灰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因为他周身早已遍布弹孔,有一颗子弹甚至正好打在喉咙上。这让他的语言系统收到了影响。
不过即使血流如注,腹部被打的血肉模糊,他也依然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任务。
来到俱乐部的大本营,杀死其他剩下来的主犯。
灰衣男人歪了歪头,这是富江经常做的动作,放在他身上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你,想要做什么?”
富江不认为特斯卡特利波卡这时候现身,只是为了跟自己闲聊天。
“当然是来渔翁得利一下。”男人说着,随意地靠在红木桌子边,伸手就把座椅上的尸体给推了下去。“东欧的人口买卖只是这家伙的私产之一,而他们恰好挡了我的财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还得谢谢你呢,我的女孩。”
“……”
灰衣人没有说话,那双已经被黑红色浸染的毛骨悚然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特斯卡特利波卡。
“你,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话音刚落,灰衣人眼中的黑红色忽然消失殆尽。
没了操纵者,这具早已没了生息的尸体便轰然倒塌。
富江的分身离开了。
“哦?不错嘛,居然已经自我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虽然正主已经离开,但特斯卡特利波卡脸上的笑意却并未消失。
“我可是很期待与你的下次重逢的。”
“不要让我失望啊,‘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