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此次始安城知府获罪受刑一事,后面谢芜到地方征兵质量都很正常。
只能说正常,起码老弱病残没有了,始安城那批也放回家了。
毕竟也是从平民百姓家招,没有专门训练过,年轻胳膊腿齐全就算好的了。
过了快一个月,谢芜一行一千三百四十二人抵达平关,距谢峥所在的辛城还有五日的路程要走。
临近边关大漠,植被稀少,除了些灌木杂草,树木多见的只有胡杨。
“再走我就要累死了。”林奉辛有气无力的说着,坐到谢芜旁边,看背后没人,直接瘫到了地上。
“真的要不行了,”他双目无神,“说句实在的,我屁股好疼,然后是腿,还有脚,我全身都疼!”
谢芜:……
他接不住这话,太实在了。
“你为什么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啊?”林奉辛问,他好像从来没听到过谢芜喊过疼或者累过,前几天经过一个村子,农户家的鸡被偷了,谢芜一个翻身下马就追上贼人按地上了。
先是一脚踢到对方背上,对方摔倒,手中黄褐色母鸡扑腾着翅膀跑走,谢芜上前按住肩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林奉辛十分熟悉,他敢十分肯定那人胳膊被谢芜卸了。
谢芜当时回来还揪掉头发上一根鸡毛,林奉辛没看出他身体有任何不适,只有被鸡毛弄了一身的羞恼。
谢芜拽了根狗尾草玩,轻飘飘道:“我身体好。”
其实不然,纵然之前谢芜一直待在京郊大营,但这么多天赶路也是累的。
只能说多亏03。
谢芜也是这些天突然感觉这个系统并不是那么没用,简直是太好用了。
在他没有违规的前提下,所有病痛03几乎可以一键消除。
林奉辛叹息一声,早知道训练那么有用,当时就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但是谢芜是全天,他还要被老爹逼着去宫学读书,林奉辛觉得,不全是他的问题。
还有林眠,为什么不督促他。
反正不能全是自己的问题,林奉辛想着,昏昏欲睡。
谢芜想着回信的事,寄信容易收信难,和辛城那边还有专门的驿卒联系,和京城却没有,他寄了那封问伴读的信后,一直赶路,还没收到来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到辛城再说了。
狗尾巴草被谢芜揪秃,他拍了拍手站起来,踢了踢林奉辛,“起来了,该走了。”
士兵们收到信号纷纷起身,林奉辛心不甘情不愿睁开了眼。
马匹是不足轮流换骑的,这也是后面脚程变慢的原因。
谢芜本来不用,但他还是让出去了,现在轮到他走,林奉辛跟着他一起。
“我脚疼的厉害。”没走几步林奉辛就开始哼唧。
谢芜问过03可不可以换药,03说只能换一瓶,不能一下换多瓶,只有一瓶也不能大家都用,谢芜索性没换。
“忍忍吧,过了平关有村子镇子的,我们歇一晚上。”谢芜道,“趁着现在白天,还有太阳,多做点,晚上冷了更熬不住。”
林奉辛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谢芜只当没看见,反正这小子没少哭,流眼泪说哭说累但没说过一句后悔,要回去。
“少哭点吧,没多少水了。”他不冷不热说了一句。
林奉辛更想哭了,但想了想自己的水囊,还是忍住了。
“千户!有信!辛城来信!”一声大喊,一位将士逆着人群走到后面找到谢芜,将一块布递了过来。
谢芜接过,展开。
“朔城遭袭,速支援。”
谢芜看完来信,面色沉重,朔城距离平关近一些,但因地势原因,从来不是北狄的首要攻打选择,辛城才是一直纷争之地。
但不论如何,现在速速赶去朔城才是紧要的。
情况紧急,谢芜只能把队伍分成两组,六百人骑马由谢芜带领先行,驴和骡子留下,剩下的人由石坚带领,尽最快速度赶上。
“驾!”
马蹄扬起阵阵黄沙,一天功夫谢芜就带人到了朔城,路上碰到了另一对支援人马。
两方人马汇合,一起从朔城后门进入,直接听当城领将安排,踏上城楼。
谢芜看着靠墙而坐,缺胳膊少腿,一个人一只眼睛上还插着箭,另一只眼睛还睁开着,一只苍蝇落了上去。
他已经死了。
谢芜不忍再看,接过一个人扔来的兵甲,还沾着血。
正是另一方支援队伍的队长,孙靖。
男人留着短短的胡须,不冷不热道:“加油吧,别第一天来就死了。”
谢芜套上,可能是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但他没工夫嫌弃。
到了城墙上,听着将士们的嘶吼声,夹杂着中伤的痛喊声,一个人倒下,下一个立马接上,谢芜此时才深刻地感受到,真正的打起仗来,和想象中还是不同的。
墙角上立着简单的炮台,火药已经被利用在战场上,却没有人使用。
“怎么不用?”谢芜搭箭射出,喊着问了句。
“打败一万个士兵任务进度:3681/10000。”脑海里突然浮现03的声音,谢芜搭第二支箭的手一顿。
京郊大营驻守的总共两千五百多人,谢芜这些年打过后03一直没有通报过了。
他看向城池下乌泱泱的人群,一时愣住。
“没火药了,基本都送去辛城了,留的不多,别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