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他便又恢复如常。
生死轮回,只在刹那之间。
要让一个人活过来,为什么不让他先死过去呢?
当时时间紧迫,谢芜扯了块布沾了冷水就去捂住虎子的口鼻。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无法呼吸的挣扎,虎子平静地仿佛真如一具尸体,但也是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濒死的恐惧使他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谢芜,大口呼吸,呛咳不断。
谢芜不慎又咬到舌头,却是松了口气,去推开了门。
现在想来还是胆战心惊,这会放松下来,舌头上的痛感倒是加剧了。
谢芜估摸着一下午就好了,也懒得让03花费能量治疗。
虎子对他感恩戴德,谢芜舌头疼不想说话,那老实孩子以为谢芜觉得他报答方式不好,急得要签卖身契,谢芜揪出他拽着的袖子,落荒而逃。
门口陆安和等的无聊,训练点点来来回回走路,不然他就要给它改名叫球球了。
见谢芜出来,立马换了一副欢快之色,“小芜哥哥,我们回去啦?”
谢芜点点头,“舌头咬破了。”
下半句没说,陆安和却也懂了,意思是他话会少些。
“秋菊姐姐那肯定有药,”陆安和道,“回去敷上就好了。”
那种一般会很痛一下吧,谢芜想着,摇了摇头。
“谢芜你怎么总是讳疾忌医呢?”陆安和不解,苦药不喝,扎针嫌疼,这个大概是两样都占,更不乐意了。
“小伤。”
言简意赅,不是讳疾忌医,这小伤口没几天自己就好了。
却是害怕陆安和回去要闹,谢芜赶紧叫03花能量治好了。
“已经不疼了。”他语气流利,陆安和却是疑惑。
“这么快?”刚才还不乐意说话呢。
“对啊,小伤嘛,我都说了,小伤好得快很正常吧。”
陆安和看他的确没事了,也不多说。
走到一半,小厮过来通报说圣旨到了,请谢芜到前厅领旨谢恩。
陆安和这下不想多走了,说先回去等他,谢芜让石坚跟着他,自己去了。
恩典都是很平常的赏赐,金银珠宝等等,谢峥却是等宣旨太监走了单独留谢芜说话。
“你与太子,关系恶劣。”
这是陈述句,今天上午,谢峥看的明明白白,两人剑拔弩张。
谢芜诚实答是。
“私人恩怨,不得影响国事,你可明白?”
“孙儿省的。”
这是告诫他,和太子争斗如何,家国大事面前,都是小事,太子终究会为一国之君,他终是臣子。
谢峥简单训导后便放人走了,虽然凶险,但结果总归是好的,谢芜给谢家长了脸面。
谢芜与太子之事,谢峥相信他能把握好分寸。
回去路上,正午阳光直照,谢芜望向皇宫方向。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君臣父子纲纪,于他而言,过眼云烟。
太子。
一个位置,可废可立。
对方如此步步紧逼,他又何须手下留情。
东宫。
寝殿内一片狼藉,梁泽华几乎把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
为什么?为什么谢芜总能化险为夷?就差一点,每次就差那么一点!
他一脚踢翻矮桌,泄恨般拿过靠枕撕扯,又大力扔出去。
“没用的东西。”那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梁泽华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我尽力了。”
久久没有回复,他试探道:“还有别的办法,我一定能……”
“闭嘴。”对方打断他,“且先让他顺风顺水吧。”
梁泽华心有不甘,凭什么?
“还能顺风顺水到几时呢?”那道声音夹杂着嘲讽玩味。
“只怕突起一道风浪,小船就翻了。”
“那我们接下来就什么都不做吗?”梁泽华问道。
“他越早步入朝堂,才越好下手。”
一语点破,梁泽华恍然大悟。
谢二公子,和小谢将军。
两者区别还是很大的,前者老将军他们可以护着,皇帝眼里他也是无能小儿,不以为意;后者呢?哪个君王会容忍兵权永远在臣子一家手中,求情维护也只会变为催命刀。
那便,祝他顺风顺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