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将那人杀了，还幻化成她的模样，小道长觉得如何？”虾米转了个圈，向孙剑盈展示着她这副样子。

孙剑盈嘴角抽了抽，她是真没遇到过杀了仇人还要变成仇人模样的，这是什么特殊癖好吗？

“我啊日日看着这副模样，每看一次就回忆起同族惨死的模样，我就在想，我为何还要留在这世上。我已经报仇了，可我还是留在这世上，我到底为什么留在这世上？小道长，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虾米突然施法，她的一只手消失不见，可很快又恢复，这便是她还有执念在这世上，依然不愿意消散。

然而，她已经忘记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了，千百年来，只为一个虚妄的执念，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世上。

“虾米，对不起，我不知道的……”尤鱼开口道。

他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这扇子根本不是扇子，还是不知道这扇子有如此深仇大恨，还是不知道这扇子活得这样痛苦？

虾米仿佛受到什么感应一样，缓缓走向尤鱼：“小鱼，我很喜欢虾米这个名字，我记得你问过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那是骗你的。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我顶着她的脸，当然不能报我自己的名字。”

“那我能看看你原来的样子吗？”尤鱼试探着问。

虾米摇头：“我已经不记得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是满，圆满的满，我原本该是魅族族长，可我没能护住魅族，我也未曾圆满。”

“对不起……”尤鱼小声道。

满抱住这只长着白毛，连人形都难以维持的兔妖：“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住你。”

“满。”施宁渊毫无眼力地打断两人，“有人害了你们一族，那想来你也不希望有其他人与你一样受此劫难，安心修炼，时机到了，你自然知晓你的执念为何。”

“好……”满的声音有些哽咽，比起刚遇到她的时候，现在的她更像是个活人，虽然她现在不是人，“可是仙师，如果当初你们知道魅族遇难，你们会施以援手吗？”

“会。”施宁渊斩钉截铁，“如果当时条件允许，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救下魅族。”

“我知道了。”满点头，与尤鱼一起离开了这里，“我保证，我与尤鱼都会潜心修炼，不会再踏入凡间。”

满走了，孙剑盈心中莫名升起异样，这情景她似乎从哪里见过，满这个名字她好像也听过。

“师尊，这个满会不会是我娘啊？”孙剑盈问道，“我觉得她好熟悉啊。”

“为师也不知道。”施宁渊这是真不清楚，他是原道山的人，怎么会清楚魅族的情况。

“师尊看不出我是不是魅族吗？看不出来是不是就说明我不是？”如果不是施宁渊肯定就直接说了，而不是说不知道。

施宁渊道：“魅族人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与哪个族群生活得久就会沾染哪个族群的气息，最终完全被同化，这也是他们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毕竟魅族人修炼天赋极高，无论在哪里总会是佼佼者。”

“那师尊也是魅族？”孙剑盈问，毕竟施宁渊确实是修仙界的强者。

“魅族的特质如此，我无法判断。不过并非只有魅族有修炼天赋，也不是所有人都靠所谓的天赋修炼，再加上魅族人不多，所以不可能所有有几分天赋的都是魅族。”施宁渊耐心解释道。

“师尊不好了，村长儿子出事了！”苏小颦原本在施宁渊与满对话时安抚石头村村民去了，可没想到一回来就见村长的儿子倒在血泊中。

施宁渊与孙剑盈出去，苏小颦已经用法术替村长儿子止血，村民们不知怎么又得了消息，没一会全来了。

“是不是那只兔子精和扇子精干的啊？”

“我看有可能，就不该放他们走，就该把他们全杀了，省得再作恶！”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语气恨不得马上就找到那两只妖，让他们偿命，可却无一人真的抄起家伙前往后山与妖怪拼命。

“你们别吵了，那两只妖怪我跟师尊看着他们走的，怎么可能伤人？”孙剑盈用了扩声的法力大喊，村民们听他们请来的仙人都发话了，也都不再言语，只静静看着施宁渊三人，等着他们发话。

不是那两只妖怪，那就说明这村里还有其他妖怪，可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施宁渊和孙剑盈就在屋里，他居然能在外面悄无声息地害人。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施宁渊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