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奚容无奈摇头,懒得和他争辩这些。
今日书堂上,夫子又考校了华奚容、华明姣两人。
比起华奚容的顺畅作答,华明姣答得磕磕绊绊,卡在最后一句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夫子捋着胡须,轻叹了声:“戒浮戒躁,四小姐应多向长姐请教才是。”
“夫子不公!二小姐比稚奴大,背得熟练也正常。”
坐在后面的魏文轩忽然出声,挺起胸脯,像头雄赳赳的小狮子,“我倒觉得稚奴最聪慧,她背得那些我读都不会读呢。”
“你读都不会读?!”
夫子差点气得跳起来,抽出戒尺就往魏文轩头上招呼,“你比几位小姐早入学月余,居然还不会读?!老夫今日就好好教你!”
“夫子,夫子我错了。”
魏文轩从位置上跳起来,捂着头四处逃窜。
“站住!”夫子追了几圈没追上,累得只喘气,“魏三郎与华四小姐,将今日所学各抄十遍。”
他用戒尺指了指二人,“明日交上来!”
听到此消息,华明姣睁圆了眼睛,正想质问自己为何也要抄?
“抄十遍?!”
魏文轩发出一声长叹,语气埋怨:“早知道我就同冬郎一样,告假不来了。”
引起堂下一片的哄笑声。
“孺子不可教也!”
夫子猛用戒尺敲了两下桌面,“都给我抄二十遍!如若找他人代抄,老夫就此事告知两位大人。”
这是直接把两人的后路堵死了。
华明姣脸色难看,尤其是听到周围人憋不住的笑声,声声都像是在嘲笑她。
她到哪儿都是前拥后簇,被府中人夸着、捧着的存在,何曾被人瞧不起过?
都是因为华奚容。
华明姣回过脸,狠狠地瞪了眼端坐在那儿看书的某人。
华奚容今日穿了件水青色刺绣罗裙,心口处坠着一块金镶玉长命锁,十分扎眼。
华明姣目光微凝,这东西比冬郎带的那块要华贵得多。
像是宫里的物件。
华奚容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难不成,是祖母送给她的?
还是...父亲?
想起昨夜他们对华奚容的称赞和亲昵,仿佛有一团火在华明姣心底烧了起来。
她暗自攥紧手,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下学后,华明姣带着两个婢女守在去二房的必经路上。
“四妹妹,你不回去吗?”
华绛兰心中疑惑,随着她停了下来。
“你要走就走。”
华明姣语气不耐烦,挥了挥手,“不要站在这儿碍事。”
华绛兰已经习惯她这样对自己,抿了抿唇,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时,忽然发觉小路尽头隐约显出两道人影。
她比华明姣高出半个头,一眼瞧见走在前面的是华奚容。
她眸底划过一道波动,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算留在这儿看看情况。
华奚容本想赶回去看话本,不管身后的乔嬷嬷跟不跟得上,低着头匆匆赶路。
结果下一瞬,被两个婢女拦住了去路。
“三妹妹,四妹妹?”
她视线落在婢女后方的两人身上,皱了皱眉,“有事?”
“前几日外祖母送了我一块长命锁,我还没来得及戴就不见了。”
华明姣走到她面前,倨傲地扬起下巴,指了指华奚容戴着的那块,“巧的是和二姐姐这块很像,二姐姐可愿取下来给我辨别一二吗?”
此话一出,她身后的华绛兰也抬起了头,看向那块长命锁。
先前没注意到,果真是个好物件。
华奚容在府上不受待见,不可能会有人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难不成真是她偷的?
“不愿意。”
华奚容面色不改,语气平淡:“我能走了吗?”
华明姣早就预料到她不会轻易松口,喊了两个婢女的名字,“给我摁住她。”
两个婢女都是十六七岁,直接一左一右上前,死死地把住华奚容的手臂。
“乔嬷嬷!”
华奚容挣脱不开,默默将袖中藏着的骨哨挪到手心握住。
乔嬷嬷正要上前,却被华明姣出声呵斥:“乔嬷嬷,二姐姐偷了我的东西,你还要护着她吗?”
“这...”
乔嬷嬷面露迟疑,她是奉主母之名盯着华奚容,既不能让二小姐对自己生疑又不能得罪受宠的四小姐。
她垂下了头,劝道:“姑娘,老奴伺候您这么久,确实没见过这长命锁,若真是四小姐的,您就还给四小姐吧。”
连乔嬷嬷都这么说了,华明姣更加认定这块长命锁来路不明,开口威胁道:“二姐姐若是给我,我就不把此事闹到母亲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