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生!我要你为我的女儿赎罪!”武三撕扯着嗓子,她的嗓子在这几天,早已哭得沙哑。
“对不起。”
只有三个字,她这几天来,就只说了今天这三个字。
她是有多么的悲痛,才会活的像行尸走肉一般。
说罢瞬间,李福生猛地挣脱开,拼尽全力,一头向武阿荟的墓碑上撞去。
“阿荟姐!我来陪你了!”
“福生!”
李家人被武家人拦着。
李福生昏死之际,那封阿荟姐的遗书,和自己的遗书,从怀里落出。
武三打开这封信,看到了女儿的绝笔。
女儿的字,是武三一手教会的,她怎么可能不识得自己女儿的字。
武三失魂落魄地走到李大树面前,将两封遗书都给了她。
与二位母亲书
母亲、武三婶子:
这或许是女儿与你们最后的对话。自阿荟姐当着我的面,以茶杯碎片割腕离去,我每日浑浑噩噩,没了苟活的意志。
母亲,还记得幼时您为我亲手所做的桂花糕;我生病时,您守在床边,彻夜未眠。您的爱如涓涓细流,滋养我长大,可如今女儿却要弃您而去,满心皆是愧疚。
武三婶子,阿荟姐是您最疼惜的孩子,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如今她先我一步离开,我实在没有勇气独自面对没有她的日子。
母亲,武三婶子,愿你们往后的日子,能相互扶持,不要为我太过伤心。
不孝女儿李福生绝笔
武三婶子哪里会晓得,这是自己女儿的选择,武三婶子怪自己,怪自己将女儿生成这副模样,更怪自己害死了女儿的爱人。
阿荟爱福生,而自己刚才,却逼得福生在女儿坟前,撞碑而亡。
“福生啊啊啊啊啊!”
福生的家人抱着福生痛苦。
两封遗书,让村子里所有人都晓得了此二女之间的爱意。
李家人和武家人都不觉丢脸。
女儿们已经没了,难道她们还要再否定她们二人之间的爱意吗?!
如果否定,那实在是太残忍了。
武家人同意李家人将她们合葬在一起。
葬礼结束后,她们请来工匠,将她们二女包含深情与眷恋的遗书,一笔一划地刻在墓碑上。
刻刀与石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她们短暂却炽热的情谊 。
墓碑立好,两家人伫立良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默默念着,愿她们在另一个世界,身体安康,不再分离。
阿眉只不过是这世间一位可怜无辜的弱男子,他守着戏服,守着碑,孤独终老。
……
百年光景,如同白驹过隙。
春日的暖阳轻柔地洒在招妹村那片古老的墓地上,一位年轻的历史学者林妍希,偶然踏入这座以女尊为传统的小村庄。
漫步其间,一块略显斑驳的双人墓碑突兀地闯入她的视野。
她凑近一看,碑上刻着的遗书字迹虽有些模糊,却仍能辨认,细细读来,两个女孩跨越世俗羁绊的炽热爱情故事,冲击着她的内心。
林妍希将搜集的资料带回。
“她们竟然与蓝小姐有关!”
教授也带着队伍,去拜访了这座小村庄,此时,村庄里已经没了人烟。
经仪器扫描,竟发现这村子里,女性的骨架竟普遍比男性的骨架大上一圈。
“从骨骼的粗壮程度和发育情况来看,这些女性生前应该从事着相当繁重的体力劳动,可这与传统认知大相径庭。”
教授也一脸疑惑,一边拍照记录,一边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村庄的女性有着如此特殊的身体特征?”
当教授翻开祠堂里一本泛黄的村规族谱时,更惊人的秘密被揭开。
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一系列重女轻男的村规。
还有这招妹村的起源。
教授推测,这个村子因与世隔绝,严守重女轻男村规,从不与外界通婚,近亲繁衍致人口凋零。后因一场山洪呼啸而来,最终村子彻底灭绝。
经恢复“二女同眠碑”中二人的容貌后,教授看了,大惊失色。
她赶忙拿起手机查阅电子资料,戴上老花镜,专注地翻阅着资料,没过多久,她的眼神突然定住,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教授低声惊呼。
学生们的心瞬间悬起,忙凑近查看。
教授指着图片资料上的一个人,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震惊:“这两个女孩,竟然与当年内城的剪发运动、街头护学事件息息相关!”
第一次剪发运动,李福生当年的英勇之举,被记者拍摄下来,武阿荟的脸也出现在了照片的角落中。
再结合二女的遗书,她们二人果真是第一次剪发运动发起者蓝小姐的朋友,皆与第一次剪发运动息息相关。
尤其李福生,参与了两次剪发运动,都被记者拍摄了下来。
教授在学生们面前来回踱步,思绪飘回到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岁月。
“当年,内城的蓝小姐带领一众女学生去边水城掀起剪发运动……”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本以为只是一段感人的同□□情故事,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重要的历史线索。
教授坐回椅子,看着资料,对林妍希感慨道:“这次你的发现意义重大,这不仅是一段同□□情传奇,更是研究那个时代的珍贵史料,我们必须深入挖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