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议论纷纷,大多数人疑惑于为何会是谢长祈主动来应段津的请战,包括李朔月也是如此,她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陆越安,希望后者能给她一个解释。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飞舟‘三千里’了。”陆越安幽幽道,不知为何,他虽然认为这互利互惠没有什么毛病,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偏偏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李朔月闻言,则是看向了船上中心的那座阁楼,楼上一名绯衣公子手握碧玉箫,饶有兴致地望着下方的热闹场景。
李朔月瞬间了然,于是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了过去。
段津眼看着谢长祈飘落下来,疑惑不解,只当谢长祈是要替青云衍出战,犹豫过后认为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与谢长祈比试的机会,何况若是胜了,他师父面上也有光,于是便要开口应下。
只是他正要张口,却发现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模样略显稚嫩的少女直接走到二人之间,挡在了谢长祈的面前,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尽是淡然,正面对着他。
那少女一身墨青色衣袍,衣上绣有金纹,看上去做工十分精细,怕是价值不菲,只不过这少女怎么看,都只是个凡人啊?她要做什么?
李朔月的衣服自然是谢长祈买的,此时的她目光平静,在围观之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向段津开口道:“谢公子有意请教天姥山的悬镜刀法,奈何身为宾客,不宜亲自出手,刚好我先前向谢公子学了几招沧水剑式,不如便由我来请教?”
她这话说的太过荒谬,令得周围人疑惑不已,但见李朔月一脸淡定从容,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面面相觑,皆是不解其意。
纵然是要替谢公子比试,但好歹得是个修士啊?你不过一个凡人小丫头,怎么与人比试?
而此时,谢长祈更是呆在原地,难以相信李朔月就这样水灵灵地过来了,还说要替他出手?小姑娘尚未长开,分明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但偏偏就这样挡在了他面前。
“朔月…”
“李朔月,你去那里做什么?”陆越安在这时候走了过来,想要将李朔月拉走,但后者却愣是一点都拉不动。
李朔月没有半点退走的意思,只站在那里,轻声地对谢长祈缓缓说道:“都说人不可有傲气,但却要有傲骨,但你谢长祈,不仅要有傲骨,更要有傲气,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谢长祈一愣,“我…”
“你姓谢,名长祈,字白瀛,你的谢是东郊定洲沧澜谢家的谢,你的名是棠序真人所取,本命仙剑更是棠序真人所授,你天生开七脉,十五岁便拜入仙庭虚回宫宫主门下,修道天赋之卓绝,举世皆知,你与人的比试,可以是出于豪爽快意,也可以是为了打抱不平,或是朋友情谊,但偏偏不能是受制于人、因人指使。”
李朔月声音如涓涓细流,却将骄傲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毫不掩饰地大声道:“区区三千里飞舟,他要什么珍宝与他换便是了,哪里能让他随意驱使?大不了不要了便是,也不是非他那艘飞舟不可。”
她原以为先前谢长祈所说能让青云衍借出飞舟的另辟蹊径之法,也不过是帮青云衍在美人面前说两句好话,再送些礼,这些倒是没什么,但如今这把人当枪使、替你争女人,你反倒在那里隔岸观火,自视运筹帷幄、聪明绝顶,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那臭小子既非恩人,又非长辈的,有手有脚,没废没残,谢长祈凭什么要帮他做事、替他出头、被他看戏?这戏你看得起吗?就看看看!
李朔月本便因在五味楼时那墨衣男子以花灵胁迫她去喝茶之事而对青云衍颇有微词,属下都是那样子了,其主子不是更加跋扈?果不其然,如今来这一出,她心中更是不悦。
谢长祈听着李朔月的一字一句,完全怔住了,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