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把手头的碟子都冲了：“别说这话了，我请一天假陪你们。”
安特给老板发微信说了请假的事情，对方答应得异常爽快。
她又跟吴了说了，后者还是没有理会她。
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连上被宋明搅合的周六，安特在老家呆了两天半。陪母亲收拾了房间，听母亲念叨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安特一直随口应着，没往心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的拒绝，吴了越是不回复，她就越是不想回去上班。
打工人翘班是要罚工资的。
给自己打气之后，忐忑地还是踏入了公司的电梯。
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她和吴了四目相对。
“……”吴了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出声。
安特迈出门去，吴了便一把拉住她：“哎，我跟你说个事儿。”
“等下，要迟到了。”不知道她搞什么，安特着急忙慌地奔去前台点了指纹。
前台妹子一抬头见是安特，也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急匆匆走到工位坐下，吴了竟然没有跟上来，不是说有事情要说的么。
算了，上班。当生活中的事情让你焦头烂额的时候，工作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当然往往屋漏偏逢连夜雨。
老黄走过来的时候安特暗暗感觉到不妙。
“安特，你今天来上班啦？”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今天工作日，不来上班，谁给发工资？”
老黄笑了笑：“当然是老杨啊。你今天做什么呀？”
安特抿了一下嘴唇，直截了当地发问：“老黄你要问什么啊？正常工作啊。我昨天请假没来，发生什么了？”
很明显的，这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哦，没什么，我就关心关系你。今天状态还好吧？”
安特知道，从老黄这里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状态不好，你们一个个都一副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的样子，也不肯说我应该知道什么。”干脆停下手头的动作，盯着她。
老黄摆出一副“我都了然”的表情，然后挤出淡淡的笑容：“你忙吧。”
上午忙完了之前遗留下来的两份报表。发出去之后才得知已经不需要了，昨天老板找人加急做掉了。
而老板在得知安特在工作时的态度竟然十分不明朗。
“安特你可以回家继续休息的，家里面有事情的话可以多请几天假。”
安特回了个不需要，立刻去找了吴了。
已经是午休时分。吴了不在工位，通讯软件拨打过去没有接通。手机号码不知道。
想了想，还是在吴了的工位等她。午休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她才从外面回来，跟着回来的还有人事的小姑娘。
“吴了。”安特喊她。
可能是已经料到安特会在这里。吴了没有任何的诧异。
“走，吃饭去？”
“嗯。”顿了一下，安特答应。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叫了两碗面，吴了没开口，安特先出声：“昨天怎么了？”
拆开一次性包装的筷子，吴了没抬头：“你知道我一直跟你说看不惯小彤吧。”
“但是事情明明和我有关。”
轻叹一口气，吴了继续：“你也知道我和老板娘的关系。”
“你是老板娘安插在公司的眼线。”安特喝两口面汤，“当年老板架空老板娘之后她就回家相夫教子去了，你作为老板娘的远房亲戚留在公司，算是老板娘为数不多的公司信息来源。”
“嗯。”吴了应了一声，“因为一些原因，我在老家那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也没有什么学历，在老家有点过不下去。老板娘是我的表姨妈，当年创业缺人，喊我过来干一份工，在家里人看来也是对我有恩。”
“不至于吧。”安特道。
“总之我能远离家里，在外面安安生生打一份工，当年的我已经很满足了。老板娘的意思我也不是不知道，在哪里干活不是干呢。碍于这层远方亲戚关系，老板对我也算是照顾。”
“所以事情的重点是？”
“老板娘觉得老板在外面有人了，人是公司里的。”
“所以你想说是小彤？”
“有的事情，如果你没有证据呢，就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
“等一下，”安特放下筷子，“你没有证据，所以不想把这个事情告诉老板娘，因为如果老板问起来你什么证明都没有，而且这是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情，其实你并不想插手。所以一拖再拖，东窗事发？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在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决定自己出手。她觉察出来应该是在公司里和老板关系比较近的女助理。她抓包的那天老板借口公司有事情没回家，急上头的她连环call，但是老板的私人手机关机了。”
“停。总不能只因为一个电话就锁定我？何况那是公司的电话，除了我自己谁会知道当天晚上我我回到公司接了电话？”
吴了停顿了一下：“我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公司。那天没有人加班。我走的时候公司里只剩下小彤和老板。当天晚上老板娘抓包，她问我那天公司里还剩什么人。我实话实说大家都下班了。老板娘周一直接拿着录音过来找人。”
“一个电话能算什么。”
“老板娘拿着录音在前台播放，对比公司所有员工的会议录音。一个一个辨认是不是她要找的人。认定是你之后在老板的手机里翻到了长达几年的红包记录。被责问的老板语焉不详，干脆往你身上推。”
“他这样做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吴了面前的面碗还剩下一大半，“你毕竟不是真正的当事人。老板娘就算对你有什么意见，他听了便是了。”
安特盯着吴了：“你前面铺垫了很长一段。就是为了向我解释为什么你没有第一时间帮我说话吧。”
“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吴了舔舔嘴唇，“直到老板娘拿着录音比对的时候我就知道拖不下去了”
“有用吗？”安特双手抱臂。
“嗯？”
“我说，到那个时候你再发言，有用吗？”
“没用。”吴了摇头，“老板娘打听到我们两个关系不错，也完全不相信我。反而更认定是你。发话一周内让你滚蛋。”
安特紧咬嘴唇，然后她开始继续吃面：“赶紧吃，时间来不及了。”
吴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