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鼓刚响,新娘突然掀了盖头。
归鸢的魔纹在额间流转,骨鞭卷起腥风:“兄长这份贺礼,妹妹收下了!”喜轿炸裂的瞬间,七十二道魔血丝缠向玄昭心口。
云璃的白玉簪应声而碎,剑魄凝成星陨剑虚影。剑锋斩断魔血丝时,她看到新娘耳后的红痣——与自己腕间朱砂痣位置分毫不差。
“夫人看顾好新郎。”玄昭的银发在夜色中褪去伪装,星砂化作牢笼困住猎户,“这份大礼,该回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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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忽起浓雾,纸钱凝成往生碑文。
容霁的道袍在雾中若隐若现,拂尘扫过处,地脉裂开猩红沟壑:“白公子可知,这栖霞山下埋着混沌族三万骸骨?”
玄昭的星陨剑插入阵眼,金血顺着剑纹漫入地缝:“道长又可知,你袖中的占天钱早被换了卦象?”
云璃的雪绫缠住新娘脖颈,扯落的盖头下竟是一张与归鸢七分相似的人皮面具。假新娘嘶吼着化为白骨,魔血渗入地脉,唤醒沉睡的混沌兽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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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兽利爪劈向玄昭时,云璃腕间的朱砂痣突然灼亮。
她想起幻象中归鸢的舞步,足尖轻点星砂,竟踏出净世莲阵。玄昭的银发缠住她腰身,星陨剑借莲阵之光暴涨:“夫人这舞,比归鸢美上千倍。”
剑光斩碎兽魂的刹那,容霁的青铜镜自雾中坠落。镜面映出归鸢在魔渊呕血的画面,她的骨鞭正死死缠住自己的魔纹:“兄长...你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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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晨光漫过山脊时,柳家小姐在闺房悠悠转醒。
她腕间多了一串星砂手链,枕下压着被替换的婚书——原本的新郎生辰八字,赫然写着九曜的殒命之日。
归云堂后院,云璃为白狐包扎伤口。阿卯蹲在旁边捣药,衣领下的鳞状胎记泛着微光。玄昭把玩着猎户的箭簇,箭尾刻着的弑神戟纹路正被星砂缓缓侵蚀。
“明日该教阿卯识药了。”云璃将桃木簪重新绾入发间,簪尾沾着魔血凝成的露珠。
玄昭拾起一片喜轿残帘,彼岸花纹在晨光中扭曲成星轨:“夫人喜欢什么花?改日种满后院可好?”
檐角风铃轻响,惊起枝头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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