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落雨,他起身关窗时,云璃嗅到他衣襟间淡淡的混沌香——那是天界太子独有的气息,在人间本该藏得滴水不漏。
“夫人。”玄昭背对着她,声音混在雨声中听不真切,“明日去城隍庙求个平安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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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药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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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前的卦摊飘着腥甜血气。
容霁的拂尘扫过签筒,铜钱落地拼出弑神戟形状:“夫人求姻缘还是问生死?”
云璃将平安符收入袖中,符纸下压着星砂凝成的窥影咒:“问道长打听个人——可曾见过耳后有红痣的猎户?”
卦幡无风自动,露出幡角绣着的曼陀罗。容霁轻笑:“红痣没有,朱砂印倒是一枚。”他忽然扣住云璃手腕,魔纹顺着她脉搏攀爬,“就像姑娘腕间这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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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在柴房角落缩成雪团。
阿卯喂药时被挠出血痕,伤口竟泛起魔渊瘴气。玄昭以金针挑破毒血,血珠坠地凝成小朵彼岸花:“今夜子时,把狐狸放到古井边。”
云璃包扎伤口的手一颤,纱布下露出阿卯腕间的鳞状胎记——与北海魔蛟的逆鳞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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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井口爬出血色藤蔓。
白狐刚触及井沿,突然炸开成归鸢的模样。她指尖魔血丝缠住星陨剑残刃:“兄长好算计,用片假剑魄就想引我现身?”
玄昭的银发在月光下流转星辉:“不及妹妹,连北海魔蛟的逆鳞都舍得炼成傀儡。”
云璃的雪绫劈开魔血丝时,容霁的骨笛声自屋顶传来。往生镜悬在血月中央,映出归云堂药柜轰然倒塌——第三格的当归匣里,星陨剑残刃正发出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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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璃的白玉簪寸寸碎裂。
她将最后一点剑魄注入残刃,星陨剑光刺破往生镜。归鸢的魔纹在镜面炸裂中消退,容霁的笛声忽转凄厉:“白昭,你看看这是谁!”
往生镜碎片里,三百岁的玄昭正在天界剜出剑灵的心脏——那剑灵的面容,与云璃一模一样。
晨光熹微时,归云堂如常开张。
阿卯哼着歌晒药,全然不知昨夜血战。云璃的墨发间换了根桃木簪,玄昭把玩着求来的平安符——符纸背面用星砂写着“永劫同辉”。
后院的古井结了层冰,冰下封着一缕归鸢的魔血。药柜第三格新换了艾草,叶脉间隐约可见星图补全后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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