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絮风此话一出,空气中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四周的人都停下脚步向此处张望。
江度意和船管事眼神对视几息,又各自若无其事看向一边。
“这…陆公子,有事好商量嘛。”
管事的仍然在坚持劝说,努力周旋着。
“这两位公子也是我船上的客人,我若是贸然将人赶下去,这事情传出去,以后的生意也不是好人做啊。”
“大家都是生意人,还望陆公子你理解担待一下。”
陆絮风拧眉不语,他身边的小厮也劝说附和着。
“公子,眼下还是不要和他们过多纠缠了,早点找到我家少爷才是当务之急。”
他原本是想将这件事匆匆揭过,谁料陆絮风点头答应了。
“也对。事不宜迟,等到下个渡口我们便下船,你早些准备。”
他对着身旁的小厮吩咐完就高冷地走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这么难搞?”
管事吐了口唾沫,低声怒骂了一句,不爽地问向江度意。
江度意冷笑了一声,目光恨恨地盯着陆絮风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不必在意,一个商业弃子而已,蹦哒不了几日的。”
“对了,这船到达下个渡口需要多久?”
船管事思索了片刻,张嘴要说,就被江度意抬了下手给打断了话语。
“你怎么还在这里?”
船管事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李照月,江度意见她还在原地,面露不愉。
他平时总是一幅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还是第一次落了下风,李照月心中暗自好笑。
她正思忖着几人的关系,就听到江度意质问的声音,平静回道:
“我方才便在这里。”
江度意无所谓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先去我房间,我等下有话和你说。”
没有机会继续探听消息,李照月心不甘情不愿地慢吞吞挪步离开,发现刚刚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早已离开了。
“好了,可以说了。”
船管事见他小心翼翼,不免有些轻视,想着是黄回亲自嘱咐要他照看的,还是尊敬道:“按往常来看,三日后午时,船会到达下个渡口。”
“你让人早点准备好,明日凌晨,等我通知动手。”
“我势必要让他下不了这个船。”
他势在必得般一掀衣摆,大踏步地回了房间。
李照月在房间扫视了下,同刚刚离开时并无区别,甚至连江度意随手丢在地上的书笈都还没换过位置。
那么,他方才后就匆忙去找人联系了,如此看来,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她刚伸手掏出胸前的纸条,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就被江度意重重的脚步生惊扰。
如此沉重的步伐,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他一走进来,就逼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的?”
“我一直都在的,你没注意到吗?”李照月装作无知道。
“我是问,”他眯起眼睛看向她,“你不是在四层上面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二层那里。”
“你前几天丢的东西。”李照月将手中那张纸条放在桌上,“我早上找到了,特地给你送来。”
也不知江度意有没有相信他的话,他随意地将纸条摊开,看了一眼内容,冷淡地瞥向她。
“已经无用了,丢了吧。”
他问道:“你已经知道了吧?”
“什么?”
“纸条的信息和船上的事情。”江度意言简意赅。
李照月没有否认,这很明显,瞒不过他的。
“很好,既然知道了,就更要学会明哲保身,万一事情败露,到时候舅公不得不对你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我会不忍心的。”
“你上次见过他的,应当也清楚他的性子没有我这般好说话。”
“若是无事,这几日你就待在上面不要下来。”他在房间仅有的桌边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警告着李照月。
“若是有事,也不要过来。你这么聪明,应该都能解决的,对吧?”
李照月低声应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刚好看到陆絮风的小厮也从斜对门出来。
这可真是巧了!
李照月停留了片刻,手心捏着的纸条,不由搓了搓,毫不在意江度意对她的警告,将纸条顺着门缝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