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月和陆絮风各自收到了一封来自云家的请帖,三日后于城外的云家庄园,庆祝云家老夫人的六十大寿。
两人一同乘车前往,马车轱辘轱辘地走在铺着青石板的路面上,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马儿顿时停住。
李照月伸手撩开了帘子向外看去,似是有几人起了争执,一堆人聚在那里议论纷纷,水泄不通,把路给堵住了。
马车恰好停在了一个小茶摊的旁边,几个头发灰白的老者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百无聊赖的喝茶聊天。
两人没有下车,正好听着几人的闲话家长,从东家鹅说到西家狗,又从孩子说到老子,都是些家长里短。
突然一人问道:
“听说你那侄子被放出来了?”
“是啊,多亏罗大人查清原委,证实了是被冤枉的,真是可怜呢,在那牢里受了不少罪。”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是赶巧了。”
那人叹了口气,忧愁道:“能出来就谢天谢地了,现躺在家里休养,没有几个月怕是难以恢复,以后也是难啊。”
“说到此事,前些年轰动一时的黄金失窃案,你们还记得吗?”又有人压低声音问道。
“这怎能记不得,听说也是被冤枉的,只是牵扯太多,最后不了了之。”
黄金失窃?这是何事?
李照月有些好奇,屏息听去。
恰在此时,人群散去,路面通畅,车夫驾着马车走了起来。
只依稀听到一句,“听说当时及其惨烈,石板被洗了三天才恢复原状。”
“说起来,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也经常听大人们议论此事。”秋影坐在车外,突然插话。
“你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当时年纪太小,有点记不清楚了。”秋影回忆了一下,发现记忆实在模糊。
“此事我倒是知晓。”
陆絮风应道。
十年前,朝廷正值动荡,内忧外患,大将军与外族敌首血战于边关,粮草军饷得不到补充,眼看就要被敌人攻破,情况十分危急。
朝中各派当即决定共御外敌,暂时握手言和,想尽办法凑了五千两黄金送去边关。
黄金从都城便被封箱装车,皇帝更是直接调拨羽林卫严加看护,并且设置了暗号交接,只有知晓暗号的特定之人可以靠近这些马车。
就在这样的重重加持之下,历经月余,黄金运到了边关,正当大家欢呼雀跃打开时才发现黄金丢失了。
“丢了?!”
“丢了。”
“怎么丢的?”
“没有人知道了。”
运输路程经过很多地方,所涉范围甚广,当时被牵连的人数达数万之多,朝廷震怒,凡是和此事有直接联系的人员三族之内全部诛杀,其它族内之人男女皆做流放。
“那战事的事最后怎么解决的?”
“此事举国皆知,战事更是危在旦夕,各地的商人纷纷捐赠,加上敌方的内乱争斗,这才得以反败为胜。”
由于当时商人的资助,如今朝廷对经商的政策才如此宽松。
马车畅通无阻后,很快就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园,园子面积非常宽广,庄内布置得十分喜庆,随处可见的红色装饰。
园内有处开凿好的占地甚广的圆形水池,池内放了许多怪石,鱼儿在池中灵巧游动,池子的外围是一个更大的圆形花园,当季的鲜花朵朵绽放。
屋内各处皆安放着红木桌椅,地面铺着精巧的刺绣地毯,墙上悬挂着书法大家的墨笔珍宝,香薰的烟气袅袅上升。
庄内宾客如云,正是打交道的好机会,陆絮风一来就被相识的人给拉走了,李照月无奈地冲他挥了挥手,带着秋影四处逛了起来。
庄内更是有着多处的连廊,凉亭和四季的花林,李照月好奇地漫步,走到一处梅林,只是眼下不是开花的时候,只有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那里,不免有些萧条。
梅林深处有个休息小亭子,她正打算去那里坐一下,就听到背后有人唤她,“月娘。”
是江度意,李照月是有点惊讶的,上次罗府之后,两人没再有过交集,她转身看去,只见他今日光彩照人,和之前的状态相差甚远。
他面带笑意,没像上次那般莽撞,温和有礼,好似翩翩公子,“月娘,你上次问我的问题,现在还想知道吗?”
上次的问题?
她问江度意自己为何会失忆。
李照月面色如常,镇静地深吸口气,问道:“江公子若是有答案了不妨直说。”
“阿月,你要相信我,不要被其它人蒙骗了。”
李照月蹙眉看着他,不满道:“江公子若只有这些要讲的,我就不奉陪了。”
她说完就要抬脚离开,江度意在后面喊道:“是陆絮风。”
“是他将你害得失忆,又趁机哄骗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