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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你什么时候解决好?”
李照月最后问道。
“三日内。”谢束没有任何思考,立马报出时间。“我会全部处理好。
一旁看戏的酒客也不解地看向他,低头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不值,赔偿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这间酒馆的价值了。
两人谈妥,李照月刚走出店门,就见一身材削瘦的中年男人和他擦肩而过,提了两包东西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到谢泠后,明显眼神慌乱,他快步走了过来,“谢老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谢束脸色不变,声音听不出喜怒,“过来看看。”
李照月走了几步,突然停住,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客栈。
天空依旧晴蓝,太阳已经升的很高,门口高高挂起的招牌落了些许灰尘,阳光洒满了整个小酒馆。
中年男人俯首在谢束身旁说着什么,赵虎狗腿地跟在一边,谢束则敷衍的点着头,突然察觉了什么,扭头看了过来,李照月猝不及防和他对视,尴尬的回了个微笑,和麻婆子晃悠着走了。
还没走出这条街,就有人上前问道“姑娘,那酒馆老板怎么说?”
脖颈环金,腰间配玉,身材矮胖,笑不见眼。
李照月认出了他,是昨天哭喊着要活不下去的那位掌柜,简单和他说了一些赔偿的内容,“已经谈好了,近几日会有安排的。”
那人竖了大拇指,一脸诚恳“不愧是东家,还是姑娘厉害。”然后继续追问着。
“那酒馆还会继续开在这里吗?”
“会的。”
“嗬,这么有钱,何不开在城区挣那些富人的钱,开在这里干吗?”
李照月微笑,摇头。她也不知。
没想到这位老板十分善谈,能说会道且非常热情。
他拉着李照月站在路边,从山间地头讲到生意致富经,又讲到官员任职,地方轮换,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李照月见他越说越来劲,大有不罢休的架势,趁他有片刻停顿,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老板还恋恋不舍的在身后热情喊着,“姑娘,下次再来啊。”
李照月之前因身体的缘故,很少单独出门,虽然手中有些产业,也只是交由专门的掌柜管理,她只需查验账本。
今日恰逢时机,刚好有机会在这里逛逛,街上店铺林立,往来行人熙熙攘攘,店铺内的伙计在门口处高声吆喝,家住附近的孩童们则在追逐嬉戏,一片热闹繁华之象。
她顺着来时的路走到尽头,看到路边停了一辆熟悉的马车,偶有微风掠过,街旁两侧垂下的嫩绿枝条就随风摇摆,一旁烦躁的马儿则时不时甩着尾巴。
有两名年轻男子站在树下交谈,一人似是不甚热络,注意到旁边的动静,立马转头看了过来。
是陆絮风,他对李照月微微一笑,又和对面的人低语几句后,那人便离开了。
李照月没想在这里见到他,上前几步好奇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接你。”陆絮风嘴角噙着笑意,拍了拍马车,“上车,回家。”
车内空间有些窄小,两人并肩端坐着,李照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陆絮风问道:“管家已经给我说过了,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李照月点了点头,将酒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又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觉得那老板不像是做生意的。”
“那你觉得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陆絮风顺势捞起她的手握在掌中,笑着问道。
李照月低头去看两人紧握的双手,没有挣脱,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觉得,他是在寻人。”
陆絮风没有再接话,试探性地将她抱在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处,温声询问道:“阿月,我们下个月就成婚,好吗?”
成亲…和陆絮风…
李照月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
对于自己记忆有损的事,她始终是有些顾虑,更何况现在又出现了个江度意,或许他就是那个让自己恢复记忆的突破口。
“你…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我们之前不是已经约定好了等夏季过完再开始准备的吗?”
陆絮风与她拉开些距离,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一脸正经道:“你知道的,对我们的婚事,我期待已久。”
他话音未落,身体就被抱住了,鼻尖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轻香,李照月把脑袋轻轻靠在了他肩膀上,双手搂向他的腰间。
“在等些时候,好吗?”等她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好。”陆絮风闷闷地回应,一脸黯然,见她不愿也没再多说什么,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好在马车很快就到了家。
两人还未进门,就听到院内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喧哗之声,陆絮风走在后面,听到动静,好像想起了什么,“路上忘了讲,我有位客人要在这里住些时日。”
“是谭格,谭向春的儿子。”
李照月回想了一番。
谭向春是个四十多岁的富商,年少时家中略有资产,自己也颇有经商头脑,四处闯荡做生意。其夫人在生产时受惊难产,仅留下独子谭格。
谭向春受到打击,便变卖了家产,只留了江南的几间铺子过活,自此安定下来,专心抚育幼子。
他与陆絮风相识,两人年龄相差甚远,却意外投缘,两人时常书信交流,生意也有往来。
如今谭格年龄也快有十八岁,正是培养接手家业的时候,不知他过来这里做什么?
仿佛知她心中所想,陆絮风答道:“老谭写信与我,让我帮他带一段时间孩子,说是谭格在家中与族中兄弟不和,送来这里避一避。”
李照月了然,看来是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