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中间伸出密密麻麻的触舌,囫囵在半空转了个圈,然后齐齐伸向尸群追逐的方向,舌尖裂开。
谢绎脚下速度未减反增,身后轰然声却始终如影随行。
他心底逐渐浮现不好的预感,这声音的距离不太对。
像是在逼近。
这样下去别说脱离视野了,怕是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谢绎心里飞快摒弃最开始想法,脑海里重新盘算起来。
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嘟嘟”声。
谢绎抬头,随即就看到远处一辆车正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他眯了眯眼,无声笑了下。
然后就近改道,进了旁边一条街道。
那辆疾驰而来的车在他改道后不久,也转进了同一个方向。
谢绎循着被断壁残垣割裂的街道不断转变方向,最后在冲向一个街口时,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急刹率先停在了那。
后座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同时尤雪的身影从降下的副驾车窗露出来。
她神色焦急的喊:“谢绎,快!”
车停下的瞬间,谢绎整个人就爆发般猛冲了过去了。
他身后,追逐扑来的尸群顿时扑空。
一把把背上的人扔进车里,谢绎紧跟着钻了进去。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走!”
引擎瞬时而动,吉普车旋即如离弦之箭冲出。
“谢绎,你们没事吧?”尤雪从车内后视镜看向他们,“沈疏怎么了?”
“没事。”谢绎闭了下眼,握了握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他异变了,我打了镇静剂。”
尤雪呼吸一滞,刚想再问,就倏地瞧见后视镜内,谢绎在扒沈疏的衣服!
尤雪:?
“专心开车。”谢绎没抬头,手下动作飞快。
尤雪尴尬收回视线,忍两秒没忍住问:“你干嘛扒沈疏衣服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而且我还在呢!”
谢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检查。”
尤雪哦了一声,下意识理解为谢绎是要检查沈疏的异变程度,于是闭上了嘴,目不斜视。
谢绎解开沈疏队服看了一圈,确认他没有那些东西被寄生才放下心。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后座响起,过了半晌才停歇,然后尤雪就听谢绎冷不防问:“你没打ELE-14?”
尤雪啊了声看了眼后视镜:“打了啊,不打我怎么敢进来。”
“那你右边脖子怎么回事?”谢绎目光看向尤雪的颈侧,只见那里正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蜈蚣状肉瘤。
“…因为不小心打多了,出现了排异反应。”尤雪不自在缩了缩脖子,“分散之后,一直不见你们出来,又一直联系不上你们,我就直接开车进来了,进来之前我打了一支,但没想到中途污染浓度突然飙升,我就又补了两支……”
ELE-14特殊类抗性药剂,可短时间内提供身体污染抗性,一次性使用剂量不宜过多,不然会产生排异反应。
“是因为那些东西吗?”尤雪问,“江北记录在册的异源体没有这样的,新的异变种?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奇怪的异源体,还那么多。”
“不。”谢绎重新给自己换了绷带胶,包扎好,“那些就是江北中段区和中心区活动的异源体,只是被不断打烂重组了。”
“这里有只咒蛊。”
“?”尤雪看向后视镜,不可置信道:“你…在开玩笑?”
那可是咒蛊,无孔不入的寄生,让人自相残杀的认知扭曲。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一年前那场战役被称为近十年以来最惨烈的一次,从那场战役里活下来的每一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同伴的血。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尤雪又看了眼后视镜,见谢绎神色沉冷,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联系总队叫支援?”
没等谢绎回,就听一声嘭的巨响!
吉普车车尾猛地一沉,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又一阵尖叫,整个车身都在剧烈震动,尤雪奋力的抓着方向盘,看向后视镜,“是刚刚那群东西!它们什么时候追上来的!车被它们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