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茗心跳也有点快。
虽然没皮没脸,但祝将军到底是头一回喜欢人,难免有些紧张,只是自认为洒脱,所以强撑着表面的平静,做出一副心无杂念的表情,眨着眼看温执明。
经纪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拿着毛巾的手微微发颤。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只是为了降温……
温执明咬了咬牙,抬手将那人面上的发丝别在耳后,将湿毛巾轻轻按在他的额角。
柔软的白毛巾带着沁凉的水汽,从脸颊一路擦到颈侧,留下淡淡的凉意,驱散了身体的燥热,祝茗双目微阖,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喟叹,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享受着心上人轻柔的触碰,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祝将军这几天心烦得要命,晚上疯狂打消消乐缓解暴躁情绪,已经好久没有维持健康作息了,今天心事终于放下,温执明的动作又十分催眠,突然就生出了困意。
——病人嘛,精神不济也是正常的,祝茗大大方方地放任自己沉浸在昏沉中,闭目养神,十分享受。
温执明却没有这么舒服。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祝茗的皮肤很好,光滑白皙,有几道颜色浅淡的伤痕,触目惊心,但丝毫无损它的美丽,指尖不小心碰到,就像碰到了一块温暖的玉石,同时带着呼吸起伏的生命力,时刻提醒他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到青年行云流水般的打戏,伤痕的来历似乎也变得清晰,温执明蹙了下眉,心底泛起浅浅的酸涩,手下的动作更轻了。
隔着毛巾触感并不真切,温执明花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想要抚摸那些漂亮线条的冲动,双眼放空,麻木地用凉水缓缓擦拭着青年的身体。
——前额、侧颈、腋下、四肢,还应该有……
经纪人回想着叶声刚刚发来的那条言之凿凿的信息,目光迟疑地落在祝茗腰部再往下的位置。
平坦的腹部线条自然地向下延伸,藏进了宽松的仿丝长裤里,只是这条裤子也像上衣一样湿透了,温执明一眼看过去,就能清晰看见里面的颜色和……不该让人看见的某个区域。
温大经纪人从指尖开始一寸寸石化。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朝他的方向侧了侧身,温执明心里正发虚,险些裂开,烫到了似的飞快抬起手,抬眼去看祝茗。
“……怎么了?”那人全然不知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掀起眼皮,困倦而疑惑地问,“已经擦好了吗?”
温执明把毛巾丢进盆里,结巴道:“好、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
祝茗打了个哈欠,遗憾地睁开眼:“喔,谢谢温先生。”
他享受了半天,身上还有点酥酥麻麻的余韵,于是懒得抬屁股,蹭着床单往上蛄蛹,松松垮垮的裤腰又往下蹭了半公分,堪堪挂在胯骨上,被凸起的骨骼撑起了一点阴影,显得腰身愈发玲珑漂亮。
但温执明现在没心思欣赏,只盯着那条已经露出内侧衣物布料的长裤,眼珠子要飞出来。
他飞快伸出手,一手按住正在蛄蛹的祝茗,一手捏住他腰间的松紧带,用力把裤子提了上去。
祝茗:???
祝将军清醒了一点,低头看看硬是从正腰被提成高腰的睡裤,幽幽看向做出莫名其妙举动的温执明:“卡裆了,温先生。”
温执明:……
温执明帮他把裤子拽下来,干巴巴道:“对不起。”
旖旎气氛被这一出插曲闹得几乎消散。
祝茗倚在床头,低头把衣服扣起来,只留下最上面两颗,露出形状俊俏的锁骨。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从前这副美貌是令敌人放松警惕的陷阱,今天则是猎人无往不利的诱饵。
祝茗偏头看向床边正襟危坐的青年,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派纯洁正直:“温先生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温执明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偏偏还不得不应声:“……嗯,我不放心你。”
他转过头,强作镇静:“你睡吧,我守着你。”
——这怎么能行?
祝茗往前倾身,抓住温执明的手腕,小鹿眼亮晶晶地盯着他:“温先生和我睡。”
温执明:……
温执明的五官快要飞出他的脸。
经纪人惊慌失措:“什、什么?”
祝茗无辜地看他,给他名词解释:“就是,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觉,只是睡觉而已哦,温先生想到哪里去了?”
“我没……我什么都没想!”
看见青年熟悉的坏心眼微笑,温执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而且还是黄段子。
——既然能作弄人,说明身体没那么不舒服了吧。
操心的温大经纪人这时候还不忘暗自感到放心,而后才恼羞成怒地瞪了祝茗一眼:“我不困。”
祝茗:“喔,可是我想和温先生睡。”
温执明:“……祝嘉木!”
祝茗不逗他了,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嘛好嘛,我重新说,我生病了,还被导演骂,很伤心,所以想要温先生和我一起睡。”
温执明:……
不是,就算你中间用了“所以”,也不能说明这几件事就有因果关系吧?!
祝茗却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这是一个万分合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