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曦很快传来了回信：【洛洛，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吧？我只是来谈生意的，他们硬要在我面前闹起来，我只能站在旁边等着，我也是受害者啊！】

苏洛气呼呼地回复：【受害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带着陆小姐来律所闹，就是想看学长出丑！你每次都想方设法给学长添堵，这次也不例外！】

苏洛知道处理婚约的事对程雪舟来说有多么棘手，他实在无法像顾承曦那样轻松对待，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他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牛奶杯里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杯壁上隐约映出他泛红的侧脸。

这次，顾承曦很久都没有回复，苏洛紧张地捏着手机，想给程雪舟发信息，又害怕在这样的关键时候给他添乱，只能一遍遍地刷新着聊天界面，等待顾承曦的回应——他总不能连句解释的话都不说吧！

苏洛的心情愈发烦躁，先前热好的牛奶早已凉透，他却一口未动。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回复有些过激，但顾承曦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无法保持理智。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发一条消息缓和气氛时，顾承曦的回复终于来了。

顾承曦的语气难得正经：【洛洛，你误会了。我承认我是想看程雪舟出点小丑，但我没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陆小姐今天来律所是她的主意，我只是顺路陪她过来。至于程雪舟和她的婚约，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苏洛盯着屏幕，眉头紧锁。顾承曦的解释听起来还算诚恳，但他依然无法完全相信。毕竟，顾承曦和程雪舟不对付，这次的事情很难说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顾承曦继续传来消息：【程雪舟和陆小姐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只是爆发而已，洛洛这么聪明，不会怪在我身上吧？】

苏洛冷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打：【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吗？这次的事情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周末的约会取消！】

这次回过来的不是信息，而是一条语音通话邀请。

苏洛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通话邀请，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顾承曦低沉的声音，语气显得有些焦急：“洛洛，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周末的约会我可是期待了很久，特地为你做了好多准备呢……”

“期待了很久？”苏洛冷哼一声，“那你现在就去和陆小姐约会吧！我看你们倒是挺般配的！”

顾承曦显然被苏洛的话噎了一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他略带无奈的声音：“洛洛，你别闹了，我承认我是想看程雪舟出点丑，但和我来律所可是陆小姐主动提的……”

“我不想听这些解释，你每次都有这么多理由，我说不过你。”苏洛不耐烦地打断他，“这次的约会取消就是取消了，没得商量！”

“洛洛，你听。”

顾承曦似乎突然把手机贴近了某个方向，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随后是钢笔跌落在地上的闷响。

程雪舟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来，但显得有些模糊，似乎隔了一段距离：“依琳，我们没必要在这些细节上纠缠，取消婚约的原因，你比我更清楚。”

苏洛心中一颤，迅速将耳朵紧紧贴在听筒上，手指无意识抠着餐桌边缘的木纹。

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紧接着说道：“雪舟哥，我不明白。为了一个连自己的心意都还看不清楚的人，你急着要给我……还有我们双方家里人难堪，我觉得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着苏洛的心鼓，顾承曦压着嗓子对苏洛抱怨：“洛洛，听见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人家未婚夫妻为了家事大吵大闹，我一个外人能怎么办？”

苏洛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跟着压低了声音：“那你也不能在边上干看着他们吵吧！至少……至少应该劝劝他们，别在律所这种地方闹得这么难看。”

“我已经努力过了。”顾承曦慢悠悠地说道，“还给陆小姐递了纸巾，但是程大律师显然不欢迎我劝架，一直给他那个看上去就很吓人的女助理使眼色，让我在一边歇着，别多管闲事。”

“只有你这种不正经的人才会害怕琳达姐的气势吧？”苏洛撇撇嘴，心里虽然还是不满，但嘴上却不再那么强硬了。

陆依琳的声音再次模模糊糊地从听筒中传来：“雪舟哥，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我确实找人调查过他，但绝对没有打扰他的生活。而且，我可以确定，他对你的心意一无所知。”

“调查谁？”苏洛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追问道。

顾承曦轻笑：“还能是谁，当然是程雪舟的心上人。是一个……可爱得有点傻气的小笨蛋，连喜欢和友情都分不清，却有人争着对他好。”

苏洛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熟悉的身影，却又无法确定顾承曦口中的“小笨蛋”究竟是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是说道：“那个人喜欢学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