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
珀里斯努力回想着该怎么释放这玩意儿,全然忘记了给予信息素其实是相当亲密的行为。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如果信息素能让雌虫好受一点那他有什么理由不给呢?
百科上怎么说的来着?把注意力集中在后颈,努力调动腺体。
他闭上眼,依言照做,一会儿脖子后面越来越热,也不知道放成功了没有。雄虫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他只以为不够,便继续向后颈集中意念。
直到怀里的雌虫难耐地哼了一声。
“已经够了,阁下,太多了……”塔西尔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您别再放了……”
他只觉得身体软的厉害,手臂使不上力,连雄虫的脖子都圈不住了,整只虫控制不住地向下滑去。
珀里斯见状,一把揽住少将的腰身,将虫重新拉回怀里。
塔西尔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敏感,何况雄虫的手扣在自己脑后,让自己的脑袋趴在肩上,于是他的鼻尖便正正好好地凑在对方的后颈。
实在,太超过了……
珀里斯的信息素是雨的味道。像是一个难眠的夜晚,窗外突然落雨,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送来温和的草木清香。
雨越下越大,雨水淌过月亮、草坪、石子路、窗台,将夜色下的一切尽数冲洗。连带着那颗不安的心也一并安抚了。
珀里斯的手下移,掠过柔软的碎发,落到雌虫的后颈,却摸到一片火烧似的灼热。
雌虫的虫纹在发烫,而这是精神力不稳的症状。
“塔西尔,你的虫纹状态很不对。”珀里斯掐着时间,不时补充一些信息素,“你上次精神力检测结果是什么?”
雌虫趴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掩耳盗铃搬回避着雄虫的问题。
珀里斯心下无奈,这只雌虫幼稚起来跟没断奶的虫崽有的一拼,偏偏自己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哦不对,现在有办法了。他想了想,不动声色地加大了信息素的释放量,随后不出意料地听到了雌虫喉间压抑的闷哼。
“阁下……”
您耍赖,怎么可以这样……
珀里斯忍不住勾唇,下一秒却感受到侧颈有些许濡湿。他慌忙偏头,捞过雌虫的脑袋,只见少将的红眸现下湿润一片,薄薄的泪意闪烁着细碎的光。
糟糕,自己低估了信息素的影响力,这下过头了。
“对不起,塔西尔,是我不好。”珀里斯用指腹蹭过雌虫的眼睑,将溢出的泪水拭干,“是不是难受了?”
塔西尔摇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把脸往雄虫手里蹭,显然神志已经不大清醒,“没有,阁下,这是正常的。”
雄虫的信息素太诱虫,太刺激,就会这样。但他觉得有些丢虫,就没说出口。
“精神力的问题您也不用担心,已经好很多了。”
珀里斯怀里抱着雌虫,并不相信对方的话,“塔西尔,不要总是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伤心了难过了疼痛了精神力不稳了都可以跟我说。”
“说出来才会好过一些,说出来我也才能为你做些什么。”
都说信息素是情绪的外漏,而珀里斯的信息素既有春雨的绵长,又有秋雨的清冽,好像一阵从不停留的风突然驻足,甘愿裹足不前也要陪在自己身边。
少将重又伏在雄虫耳畔,从对方的信息素里,他感受到怜惜的意味。
“真的没事,阁下。”
珀里斯全然珍重的态度,反倒让他无法将心事说出口。因为知道对方会何等地爱护那些伤口,会为了自己糟糕的精神力状况、糟糕的婚事而焦虑忧心,所以他才恰恰要把伤口深深藏起。
他不想雄虫为自己担心,更不想让对方卷进皇室和贵族的争斗漩涡里。
何况他早已为自己选定了结局。尽管因为再也见不到雄虫而遗憾,但整体上却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
——赫莱斯顿帝国虫帝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