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个,远征队才能发起数次反攻。
鬣狗的气味随风而至,众战士无声地传递消息,四下散开,埋伏在一座座沙丘之后。
阿斯多诺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游鱼机巧放在沙地上,启动它往敌人的方向走。
来自仙舟的造物灵活得宛如真正的游鱼,嗖一下就窜出去了。
热成像感应到前方有热源,声控机关自行启动,游鱼机巧尖声唱起了歌:“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把你留下来~”
卡提卡的豺狼异常警觉,刷地拔刀望向声音的来处:“谁?!”
等游鱼机巧来到近前,他们才看清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机关,吓我一跳。”
有人嗤笑一声,抬腿踢了一脚,机巧打了个滚,咚地砸在沙地里,歌声猝然一断。
有人感到古怪:“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多半是盟军留下的。他们还在没人的戈壁里养蛇呢,做出这种小玩意儿有什么奇怪的。”
阿斯多诺蹲伏在沙丘后,把他们的议论尽收耳中,暗自记在心里。
他缓缓拔刀。
下一刻,游鱼机巧毫无预兆地轰然爆炸!
离得最近的卡提卡人没有一点点防备,被这机巧炸了个正着,数声惨叫响彻夜空。
激战的帷幕刷地拉开,周遭齐声响起呼喝声:“杀啊啊啊啊啊——!”
无数道黑影从沙地里窜出,鬼魅般直奔中间的鬣狗而去,手中武器寒光闪烁,饮血锋芒。
这千名卡提卡人被这一波三折的动静惊得心跳如过山车般七上八下,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便被杀得人仰马翻,许多人连呼救都来不及,头颅便已然落地。
远征队全数到齐,五千余人围攻一千人,前仆后继的气势眨眼压倒了卡提卡人的斗志,刀光剑影之间,飞扬的鲜血高高溅起,血染黄沙。
卡提卡人不甘心就此被风沙埋没,拼了命也要拉上一两个垫背的,双方都杀红了眼,招招致命。
阿斯多诺挥刀斩落敌人的脑袋,灵活地侧身避开一刀,反手将偷袭者送入地狱,冷冷地甩下一句:“死吧,为虎作伥的强盗。”
偷袭者竟然没有当场毙命,胸膛血涌如泉,喉咙宛如破风箱般呼哧呼哧喘气:“……阿斯多诺……你这,该死的叛徒!”
阿斯多诺懒得听反派的临终遗言,一脚将其踹飞。
有卡提卡人认出了他的脸,又惊又怒:“是你!你这通敌的走狗,不仅离间首领和族人的关系,还蛊惑族人出逃、投靠那些狡诈的骗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有敌军不顾身后迫近的刀锋,面容扭曲地扑过来,将武器对准了阿斯多诺:“首领大人那么信任你,你居然背叛他!你怎么还不去死!”
相比之下,阿斯多诺冷静得多,他早就对这些指责无动于衷了,叛徒也好逆贼也罢,无关痛痒的话语伤不了他分毫,还不如眼前的一刀。
卡提卡人用俚语咬牙切齿地怒斥,阿斯多诺只当耳旁风,动手杀人时干脆利落,毫不留情,也懒得费口舌骂回去。
陷入重围的千人小队眼见自己逃脱无望,索性破罐子破摔,背水一战的斗志被点燃,狂吼和厮杀声不绝于耳。
远征队的战士立刻就感受到了压力。
卡提卡人武备精良,手上不但有兵刃,身上还有一两件铠甲,刀枪难入,远征战士们一刀砍下去,连道划痕都看不见。
只有这种程度的正面交手,才能感受到双方的真实差距。
激斗正酣之际,远处一座大沙丘上传来呼喝,大地竟开始微微震颤。
阿斯多诺面色突变。
卡提卡人显然也听见了这熟悉的呼声,顿时狞笑起来:“阿斯多诺,我们的增援已经到了,你觉得你们还能撑多久?”
——竟是那四千人的队伍追了上来!
阿斯多诺面沉如水,一刀挥开敌人,嘶喊声响彻荒原:“所有人,后撤!后撤——”
有战士与敌人僵持着,被阿斯多诺一刀砍翻:“走!”
众战士如梦初醒,轰隆隆撤退,黄沙漫天,几乎看不清前路。
远征队边打边跑,卡提卡人杀声震天:“上,杀了那个叛徒!”
阿斯多诺紧咬牙关,他们没有太多装备,厮杀起来不占优,但逃跑的速度倒是比身穿铠甲的卡提卡人要快,须臾便将敌人甩开一截。
卡提卡人仍在背后穷追不舍,再这样下去,就要逼近庇护所的范围了。
就在某个微妙的时刻,阿斯多诺若有所感,蓦地刹住脚步。
一点星火自天边而来,急遽扩大,在视网膜烙下刺目的光斑。
火焰如流星砸落,在远征队和卡提卡人之间轰出一道沟壑。
阿斯多诺心脏狂跳,他转身握刀。
远征队的所有战士都意识到了什么,纷杂的脚步停下,握紧了手中的刀剑长矛。
“——以存护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