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兼桑的搭档啊。”原本笑着的审神者顿了一下,换了一副语气,“不……应该说,我也想成为你的搭档啊。”
这次,轮到和泉守兼定难掩诧异地抬起头。
她在说些什么啊,她不是早就已经是……
然而,坐在一层薄薄的月光中,审神者那副一贯安静的神色,如今却被他看出了些许破绽。
有些犹豫的明快,故作豁达的轻松。然而平静之下,另有无限隐忧。就像普通人一样,也会心生胆怯,也会忽然失去勇气。所以,没能十全十美地演好这出戏。
好像,如今的主人也没有之前认为的那么难懂——至少现在,和泉守兼定完全能看懂藏在那副神情背后的心思。
哪怕审神者总是说,自己不配与刀剑的旧主相提并论。可同为刀剑之主,她不可能不把自己置于与他们相同的立场中作比。
大概这家伙,一直都在为了他们而忍耐着吧。和泉守兼定好像明白了审神者为什么会表现得那样一如往常,几乎把所有人都骗过了。一直说着让他们无需顾忌自己、想见的话就去见吧之类让人火大的话,然而,在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情之时,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让那些深深的不安露出马脚来。
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话就好好装到最后啊。真是个破绽百出的主人。
“喂,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和泉守兼定厉声道,“我会为了守护历史而战斗,并不只是因为想要守护那个人的命运,也是因为,那是你给我的命令。”
审神者看起来还没能充分理解这番话,和泉守兼定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如今的我是只为你一个人而挥动的刀。你给我搞搞清楚!”继续厉声地教训着主人,然后,却顿了一下,稍微别开了目光,声音变得有些别扭,“而且……”
——而且?
审神者望向看起来有点不自然的和泉守兼定。
“要是,历史变了太多的话……说不定,你就不会出生了吧。那种事,怎么可能让它发生……”
审神者眨了眨眼睛,终于不再掩饰满脸的惊讶,简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你到底在吃惊什么啊!”和泉守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
“没有……只是觉得,兼桑怎么忽然长大了一样。”审神者如梦初醒地说,“那个……兼桑,你再回去土方先生身边多呆一阵子如何?哎呀哎呀,真是惊人的成长啊……”
和泉守兼定怒火中烧地双拳紧握:“你……这……混……”
就在这时,坐守门外的近侍长谷部突然破门而入。
“和泉守兼定!我忍你很久了!到底要对主出言不逊多少次!立马砍了你这目无主上的混蛋!”
“哈——?!来得正好,刚才出阵我正好没杀够呢!”
“在主面前你连一句敬语都没说过吧!立刻向主道歉!”
“少废话,我和主早就不是还要啰嗦那些繁文缛节的关系了!”
“……哈?……和泉守兼定……哈哈,真敢说啊。”长谷部听上去好像快要变成其他的什么恐怖反派角色了。
审神者看着突然就剑拔弩张的两振打刀,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翻开面前的足利体制调查报告,继续工作了起来。
“长谷部,待会儿把门修好哦。”审神者头也不抬地说。
“啊,是!”听到主人的声音,长谷部迅速应道,“主,我这就去……”
近侍领命而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和泉守兼定。”
突然被叫了全名的人似乎小小地惊了一下。
“在天守阁拔刀,你太想畑当番了?”
“……!”
审神者立马听到了刀柄噌地落回鞘内的声音。
于是,鸡飞狗跳的天守阁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没有进一步的指示。留在原处的两者都没有说话。伏案工作的审神者感觉到和泉守兼定正盯着自己,因而稍稍有些无法集中。不过,审神者没有打算回应那视线。因为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些话中不同寻常的含义,让她暂时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
“没事了的话,就先退下吧。”审神者说。
没有答话,对面的人只是应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不出几步,脚步声又停了下来。
“喂,你别再自作主张为我做什么了。”
走到门口的和泉守兼定,忽然转身说道。
审神者有些措手不及,笔尖在纸面略停了半秒。
“我并不是想看到你那样的表情,才为你战斗的。”
没有等待主人的回应,留下这么一句话 ,便转身离开了。
不确定主人能不能听懂他的意思。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到底想告诉主人些什么。
只是一想到主人其实是以怎样的心情把他送到原主所在的时空去的,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还是觉得,身为他们的主人,就应该更加肆意妄为一些才好。
毕竟,让部下头痛的主人才能让部下幸福啊。总是这么懂事的话,做他们的主人可是会很辛苦的。
嘛,反正那个小丫头多半永远也搞不懂这个道理就是了。和泉守兼定走在天守阁外的复道中,有点洋洋得意地想着。哼,没办法,只好以后都由他来好好帮帮那家伙的忙了。
-TBC-
总的来说这篇就是——
兼桑:居然不吃醋,气死老子了。
兼桑:原来吃醋了,那没事了。
——这样一个白痴故事。
兼桑,还真是个纤细的粗人啊。
-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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