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归年也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跟在苏禾屁股后面,看着苏禾、席玉、江逾白把新入门的弟子安顿好后,他舔着脸贴在苏禾身旁问:“师姐,中午一起吃个饭吗?”
“不了。”苏禾冷冷回拒。
“师姐是还有其他事要忙吗?”温归年一下子就猜到了点子上,闻言的苏禾只是点点了头,就背着弯刀鸦九往执法堂的方向去了。
温归年见对方没有直接出言拒绝,于是乐呵呵地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只是苏禾人高腿长,他不太能跟得上,只能在苏禾屁股后面喊:“师姐!等等我啊!”苏禾脚下不停,步子也加快,温归年欲哭无泪,使出自己只有逃命时才狂抡的双腿技巧。
执法堂上下共三层,地上一层,地下两层,上面是审讯拷打,下面一层是关押普通犯人,至于第二层听说是关押穷凶极恶之人的地方。苏禾没有在地上一层停留,温归年好不容易赶上,瞧见执法堂里还沾着血的器具上,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狱卒见苏禾来了,恭恭敬敬行礼,为她打开了通往地下牢房的门,温归年也想跟着进去,但却被狱卒伸手拦住了。
“师姐!”温归年在身后大喊。苏禾不胜其烦,头也不回地对狱卒说道:“放行。”狱卒得令,乖乖退回了一旁,放温归年进去。
温归年得逞,洋洋得意地昂起头,大跨步走进去,狱卒无言,压下心中想吐槽他的欲望,退回一旁。
苏禾也并未在地下一层停留,她又来到一道门前,这扇门以千年玄铁制成,通体散发着寒意,躲在苏禾身后的温归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守的足有十人,其中为首的人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温归年探出头去看,在地牢里还有数十人日夜巡逻。
“哇,好大的阵仗,这里关的不会都是杀了人的犯人吧!”温归年瞧着坚如铁的墙壁和身披锐甲的精卫,忍不住感叹出声。苏禾抬手给了温归年探出来的头一拳,把因为害怕而趴在她背上的温归年一拳打飞。
温归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牢牢闭上了嘴,紧紧贴在苏禾身旁,大气也不敢喘。
地牢里除了过道上亮着几盏灯外,牢房里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偶尔能在黑暗里瞧见一双如鹰隼般阴狠的眼睛,温归年不敢再乱看,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和身前的苏禾。
到了中间的一间牢房前,苏禾停下脚步,一直跟着二人的精卫上前打开地牢门,又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亮牢房里唯一的油灯。
牢房中央是个浑身是血的女子,穿着像是苗疆那边,她被四根手臂粗的铁链绑了个严严实实,墙上贴了几个符纸。
“这不会是鬼吧?”温归年的声音哆嗦起来,他缩头缩脑地站在牢房门口。
“是人。”待得到苏禾的答案后,温归年这才放下心来,幸好不是长得可怕的东西。
苏禾抱着弯刀鸦九,冷着脸站在被层层铁链拴住的柔弱苗疆女子面前,没等她发话,温归年就装模作样的开口:“你还不说么?”温归年很是跳脱,在地牢里也不安生。
“她都没开口问过,我说个什么劲儿。”苗疆女子缓缓抬起头,她眼角上挑,似笑非笑,这话说完,她自己都乐了一下,然后牵扯到了捆得自己鲜血淋漓的铁链,倒吸了一口冷气。
温归年看了看不苟言笑的师姐,心道确实也是这个理,于是向前走了一步。还不忘转头朝苏禾说:“师姐,你觉不觉得她长得很眼熟啊?”苏禾不理睬他。
“小弟弟,你过来,我和你说。”苗疆女子看着温归年。
温归年点了点头,刚上前走了一步,就听见苏禾怒喝一声,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上面趴了一只小蝎子,此时蝎子的尾部正插在温归年的肉里。
苗疆女子舔了舔殷红的嘴唇,方才苏禾亲眼见着这女人抬起舌头,那藏在她舌头下面的蝎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温归年的胸口上,把尾部的毒刺狠狠地扎进了他身上。
“啊?”温归年手足无措地看着胸口的蝎子,嘴唇变得乌青,“师姐。”温归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管逐渐明显,可以清晰地看到血液流动,他面如死灰的说:“秋试我赌钱赢了二百七十一两,都藏在我褥子下面的木箱子里,师姐,我要死了,这钱我都留给你。”强撑着把话说完,温归年脑袋一歪,栽了下去。
苏禾也没心思再打理那个正笑得前仰后合的毒妇,她先是封住了温归年的脉络,然后从温归年胸口拽下来那只没了毒素,正蔫巴巴趴在他胸口的蝎子,单手把温归年抗在了自己肩上,大步朝着医馆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