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书见二人等着自己发话,心下略一思量,伸手接过静虚手中的折了几折的信纸,就着牌位前燃着的烛火,烧了个精光。
静虚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余念七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昨夜里在群英堂里受了怎样一番审视。她一觉睡到天亮,匆匆洗了把脸就提着剑出门去了。
第二关灵武,机枢,符箓,岐黄,神隐的考核地点不在一处。因为第二关是每个门各自对自己门下的弟子进行考察,各不相同,如灵武比武、符箓画符、岐黄制药、机枢造器、神隐问卦。
余念七是灵武门的,她早早就在擂台处候着。
今日在看台上的是灵武门的几位师傅,最中间坐镇的那位是商柏,余念七他们几人在报名的时候见过的。此时谢辞也站到了余念七身侧,单手拎着承影,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余念七或许也已经看出了他的顾虑,但是却也选择了沉默。
直到台上商柏师尊冷冷开口,宣布第二关比试开始,余念七才如释重负地率先去领了个签,她看着那弟子在柒后面写上了她的名字之后便离开了。这竹签倒也与她缘分颇深,余念七拇指轻抚着竹签顶上的数字:柒。
第二关比试是二人一组对擂,胜者记一分,最后按照所得分数来定下排名。通过第一关的灵武门弟子有四百七十三人,在第二关需要淘汰二百七十三人,只有两百人能够继续参加无殇秋试的第三关试炼。
商柏遥遥一指,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十个擂台横在这片宽阔的空地上,每个擂台上站着,如若与每个人都比试一番,那一人需要与四百七十二人对擂才行!余念七心想,四百七十二,应该可以在两天内打完。
但是商柏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人如遭雷击,“然而,第二关最后一天,对擂中胜者可以拿到十分,败者,积分减半。”商柏在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上扫了一圈,“如若作弊,故意输给对方,二人皆赶出山门,永不许入选无殇。”商柏冷哼一声,眼如鹰隼般盯着了正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子来,想让对方积分差不多的时候故意败给他,好让他进无殇的男子。
那男子手一抖,荷包里的金瓜子哗啦啦掉在地上,周围的人却避之不及,眨眼间他身旁就空出一大片。男子低着头把金瓜子拢在怀里,忙不迭地跑了。
“余下的规矩,有灵武门师兄讲与尔等。”商柏玄衣如墨,眉眼如隼,兀自坐到椅子上再不理众人。
随后就有个温文儒雅的灵武门弟子捧着卷轴上台,他抖开卷轴一条一条念起了规矩:“一不得伤人性命、二不得私相授受、三不得……”他声音很温和,能极大地冲散众人的紧张。
余念七看着台上的人,认出了他是再扶风镇带头的弟子,把自己引荐给静虚师尊的人——江逾白。
江逾白把第二关规定念完之后已经是口干舌燥,最后强撑着一口气,“秋试第二关为期三日,众弟子可自行对擂,但每二人只能对擂一次,不得相同二人对擂第二次。每个擂台的无殇弟子会根据方才分发给各位的竹签上的编号核算名册上积分。”他补充道,”此竹签顶上就是诸位的编号,便于最后核算,请务必妥善保管。”说完这句,江逾白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他把卷轴重新卷好,朝台下行了个礼,款款下台。
在江逾白下台后,底下就炸开了给锅。
“那我前两天啥也不干!最后找个人打不就行了!”
“你能打得过吗?”
“能不能只找着弱的打?”
“谁弱?你先告诉我在场的有几个不是有真本事的。”
“这什么破比试。”
“算了,吵吵有什么用,还不如赶紧开打,前两天多攒点分,第三天就好好窝着就行了。”一身短打的男子第一个跳到了擂台上,见状,众人对视一眼,有些人去了其他擂台处,有人选择扔在此处观望。
谢辞本想着先于余念七对擂一次,却被崔时珍抢了先。
崔时珍拍了拍余念七的肩膀,见人回过头来,就说:“你我二人比试一番,如何?”
余念七未做过多思考,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到一个擂台前的时候,上台前他二人身上的武器被无殇弟子收走了。二人赤手空拳地站在擂台上,尴尬对视。
“那就对不住了,余姑娘。”崔时珍拱了拱手,一掌劈来,余念七侧身一躲,回手反击。
几个回合后,她一脚把崔时珍从擂台上踹飞了出去。
“多有得罪了。”余念七站在擂台上俯首作揖。
崔时珍砸在地上的那一声巨响几乎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来,他一向的面瘫脸也有了一丝裂痕,他抬眸看向余念七,面上端的是不动声色,心底里早疼的龇牙咧嘴。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站了起来,冲着余念七点了点头后,潇洒地走出了竞技场。
等到四下无人,崔时珍哎哟一声捂着腰,扶着墙。感叹道,这小女娘,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