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当时余家两口子就不该收留这个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的。”
“哪有人一个亲戚都没有的。”
“就是就是,没一个亲人,可不就是被她克死了?”
“真是造孽,余家夫妇积善行德,最后死的这样惨。”
“他家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这个扫把星,不会也克我们吧。”
“克死别人,她还有脸活着!”
“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人的声音小了下来,因为温归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指着骂的最凶的那人说:“你做什么!这怎么能怨得到她头上!”
那人小声嘟囔着:“怎么实话还不叫人说了。”
温归年气的脸通红,看向了余念七。
余念七低着头,额发被砸的散了下来,看起来很是憔悴,她嘴唇蠕动着,好像有什么话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是的,落葵,不是那样的。”
但是她的声音很小,淹没在了叽叽喳喳的人声里,余落葵此时也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我们家有哪里对不起你的!是我爹爹救了你!”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死的不是你!”
余念七低着头,看着地上那个荷包,眼角通红,她攥着手,死命的咬着嘴唇,良久,她在余落葵的谩骂和围观者的指指点点里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坐在后院里,这里听不到她人无端的指责,不是这样的。
但她说不出口,她这种低贱的妖物,是更不被人们所接纳的。她淋着雨,抱着自己的膝盖,把那个荷包护的死死的。
她刚到余家的那一年冬天才刚刚过去,雪开始融化的时候,余夫人突如其然地病倒了,余大夫竟然也束手无措,他租了一片马车,载着余夫人去更大的城里看病了,三天后,余大夫回来的时候,头发白了一大片,余夫人的病却仍旧不见好。
甚至于更严重了,开市咳血,但是余大夫手里捧着比他更高明的大夫开的药,犹如捧着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地把药交给余念七,叫她煮药。
念七接过,但是她知道,余夫人已经油尽灯枯了,再喝多少药,也无济于事,余大夫想必不会看不出来,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坐在药炉前,听着屋里传出来的余落葵的哭泣与余大夫的低叹,听着余夫人一阵又一阵的咳嗽,想起余大夫把她从山里捡回来,想起这一家人知晓她没有亲人后主动把她留下,把她当做家人对待。
鬼使神差地她拔下了自己的簪子,扎破了自己的食指,挤出几滴血,滴在了药盏里。
她本就是天界二皇子捉回去取血制药的血奴,想必她的血也能为余夫人续命。
她把药端给余夫人,亲眼看着余夫人喝下去,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余夫人的咳嗽就已经不那么严重了,过了几日,便几乎是痊愈了。
他给城里的大夫送去了不少礼物,那大夫欣然接受,从此神医的称呼便在城里传出来了。
余大夫把那几味药当成了宝贝,次次亲自去给余夫人采药。余念七不敢把自己的血能当药引的事说出来,于是每次趁着熬药滴几滴进去。就医好余夫人,她也有些欣慰,可是不出几日,余大夫因为采药落下悬崖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小郑满脸是血地被抬了回来,颤抖地说出余大夫跌落山崖地噩耗,余夫人捂着心口无声的哭着,余落葵嚎啕大哭。余念七拿了火把,与镇上的人一同上山去找了。
最后,他们在悬崖侧边的一棵树上找到了余大夫,他也是血淋淋的,把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吓了半死,人们用绳子拴着一个汉子,把他慢慢放了下去,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把余大夫捞了上来。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个蔫头蔫脑的小草,任人怎么拽也拽不下来,余念七知道,这是余夫人日里喝的药里面必不可少的一味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