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润星顿时觉得昨晚摔了了疼痛都没了,只顾着缩头闷笑。
南润星笑够了,摸摸鼻子,“阿姨还是个性情中人啊。”
而沙发上的人一脸黑线:“倒也不用说的那么清楚。”
不是,把自己儿子留在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家里真的好吗?
虽然也不算陌生人,但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南润星点头,诡异地接受到对方的脑电波。
实话,他也没想到姑妈能和江阿姨一见如故。
但是也能理解,姑妈看起来是那种风风火火的女人,而江阿姨则是干练的高知女性,两人身上有相同的特质,相处起来总是更亲切一些。
但是,南润星悄悄瞄了江砚初一眼,恰好对方也在看他。
“……”
还是有些尴尬。
和学校里当同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有种别人闯进了自己的私人领地一般,南润星感觉到了强烈的冒犯,还有一丝,奇异的窘迫。
南润星搬了个板凳,默默坐到茶几旁,江砚初把沙发坐了,他可不就没地方坐了嘛。
“抱歉哈,家里有点小。”
江砚初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神游,闻言只是说了句:“没事。”
墙壁上挂的老式钟表适时地滴答一声,这是整点报时的声音。
南润星如遇大赦般松了口气,轻松地站起身:“你饿不饿?”
江砚初仔细感受,“不饿。”
南润星:……
问都问了,说什么也得做,毕竟姑妈给他说过,客人来家不留着吃一顿饭不太礼貌。
你做了,客人可以不吃。
但你没做,就不行了。
南润星不解,南润星大为震撼,南润星照做。
江砚初好像才从刚刚恍惚的状态出来,眼神有些发怔,但是已经可以嘲讽人了。
“你还会做饭?”
“……吃就对了。”
于是,三十分钟后。
两人面对一盘黑糊糊的炒饭相顾无言。
“不是会做饭吗?”
“会啊……”
“那这是?”
“你可以假装是巧克力。”
“我不饿,也不瞎。”
江砚初叹气,屈尊降贵地在糊糊炒饭中不那么糊糊的地方,极其小心地舀起一坨……米饭。
至于为什么是一坨,因为这盘已经不能称作炒饭的东西,并不是粒粒分明,而是像黏苞米一般,胶黏。
江砚初不知道自己是怀着多大的勇气吃下这一口,他只知道,自己马上要升天了。
南润星:“……”
江砚初放下勺子,矜持地擦嘴,“好……”
“好吃?”
“不,”一盘炒饭几乎完好无损地再次推回到南润星面前,江砚初微笑,用尽了毕生的素质,“是好难吃。”
南润星狐疑,觉得有些生气,再怎么难吃也不能这样抨击别人的劳动成果吧。
“我真的会做饭,只是今天火候没有把握好,糊了而已,不影响口味吧。”
“况且你这反应也太大了,怎么可能难吃到那个地步……”
南润星说着,往嘴里塞了口饭。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要不还是点外卖吧?”
江砚初终于赞赏地赏了南润星一眼,孺子可教。
两个高中生凑在一起无非就是垃圾食品,当然,褒义的垃圾食品。
这一点从上次半夜在路边摊撸串就能看出来,少年心性。
吵吵嚷嚷点好外卖,家里真正的小孩被吵醒了。
远远睡眼蒙眬地从卧室走出来,哪怕被吵到了也没有起床气,只是软软地伸手求哥哥抱。
在南润星脖子上挂了一会儿,远远终于清醒了,这才发现对面还有个江砚初,惊奇地问:“哥哥你还没走呀?”
江砚初语塞。
是哥哥不想走吗?哥哥的妈妈把哥哥扔在这里了。
小孩子我劝你不要多嘴。
“哥哥马上要中午了,你饿吗?”远远打量了一下四周,终于在茶几的角落里发现一盘蛋炒饭。
没错,是刚刚二人都吃不下去的蛋炒饭。
“我看到桌子上,嗯……有一盘巧克力?哥哥你吃吧。”
俗话说童言无忌。
这下轮到江砚初笑个不停了。
南润星:……
至于吗。
最终那盘蛋炒饭还是免不了进垃圾桶的结局,而刚刚点的外卖也恰好到了。
点的小孩子都爱吃的汉堡。
江砚初觉得南润星太瘦了,说要点一个小炒多吃一些。
南润星摆手,吃不完就和蛋炒饭一个结局。
六十多平的家,一个小客厅,无猫无狗,三个小孩,怎么听怎么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