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陈逸鸣实锤了,江樾是个疯子。
他就不该惹江樾,一个为爱冲昏头脑的疯子。
就因为那句话,他被江樾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球一个接一个地进,压根没给他碰球的机会。
开一局,输一局。
他陈逸鸣什么时候这么惨过,默默在心里记下这笔账,今天回去一定给于安然告状,江樾又霍霍他了。
眼下,江樾打进最后一颗球,又赢了。
陈逸鸣摔杆子,憋着气:“我不玩了。”
江樾笑出声:“不是你拉我来打的?”
陈逸鸣嘟囔:“江樾至于么你,恋爱脑恋爱脑恋爱脑,我受够你了,我不要跟你玩了,赶紧去找徐晚意吧!”
话音刚落,陈逸鸣故作姿态往外走,表现出被江樾气走,实则准备去隔壁吃炸土豆。
就在这时,有人挡住他的步伐。陈逸鸣愣怔站在原地,看到一群人涌过来。他表情凝固,慢慢退回江樾身侧。
江樾逐渐敛起笑意,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眼神没什么温度,盯着那群人。
“好久不见啊,江樾。”
吴晋帆染了一头黄毛,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侧。那人身着皮衣,穿金戴银,右边侧脸有道狰狞的疤痕,明显是领头的人。打完招呼后,吴晋帆对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句:“辉哥,之前我说的人就是他。”
他们八个人,陈逸鸣在心里算,不用算了,二对八,根本打不过。要是贺煜在的话,三对八,算了也没可能。
江樾沉着脸没说话。
吴晋帆撩起衣服,肋骨处有道丑陋的疤痕,嗤笑:“看看,没忘吧?”放下衣服,又说:“没想到今天还能碰到你哈。”
陈逸鸣察觉情况不妙,悄悄摸出手机,打算报警,刚输完号码,手机被人抽走。
“诶——”
眼睁睁看着手机被其中一个寸头小弟拿走,陈逸鸣张了张嘴无法反抗,对方眼神狠戾,要把它吃掉一样。
吴晋帆找的这群人,不简单,每一个看着都像是蹲了局子出来的,戾气很重。
寸头小弟把手机递给为首的辉哥,吴晋帆看了一眼,脖子往前倾,狰狞地笑:“怎么?还想报警啊?”
吴晋帆拖过一旁的椅子,殷勤示意辉哥坐下。
陈逸鸣看吴晋帆就跟条狗,哈着气地舔,他在心里连呸三声。
被称作辉哥的人开口,嗓音沉稳有力,“你就是弄断了咱晋帆一根肋骨的人?”
小弟们倾身准备行动,被辉哥一个手势叫停,“诶,别急,事情一件一件地解决。”
辉哥从烟盒抽了根烟出来,吴晋帆曲腰,殷勤点火。辉哥点下巴示意缩在一旁的台球室老板,魏良被一个小弟拖扯到面前,踢了下膝盖,被押身跪下。
“我说这钱到底什么时候能还完啊?”辉哥扯着嗓子,拍了拍魏良的脸,“你这当爹的是不容易哈,你在后面还,你儿子在前面输。”
辉哥故作遗憾:“谁让你摊上个这么不懂事的儿子呢。”
两个小弟进入吧台内东翻西找,顺走抽屉内的钱,递给为首的辉哥。
辉哥握住钱甩了甩,摔在魏良脸上,“怎么就这么点儿?”
魏良浑身发抖:“钱上个月连本带利二十万都还完了,我说了以后他赌他的跟我没关系。”
“那怎么办?你儿子让我们来找你要。”辉哥笑出声,伸手示意。
有人塞了一把刀在辉哥手中。
陈逸鸣瞪大眼,难以置信,心里开始慌了。他偏过头,后者却没看他,黑眸冷冰看着对面一群人。
台球室其他人看到刀后,悄悄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只剩下处在漩涡中心的人。
辉哥把刀贴在魏良的脸上,因为恐惧,魏良抖个不停。
“你儿子又借了五万,怎么样...”
刀顺着脸往下,小弟摁住魏良的手,“要不一根手指抵五万?你不亏吧。”
话音刚落,辉哥做出砍手姿态,江樾握拳往前站了一步,被为首的人传出的暴笑声叫停。
辉哥举刀收起笑意,小弟见状前来拿走。
“这次就算了哈,给你点时间,下次我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魏良被人拖走。
陈逸鸣被那把刀吓懵了,这群人真的,是来真的,不要命的来真的。
辉哥看向江樾,又点燃一根烟。
“我们凡事以和为贵,也不是非要动手解决。”辉哥吐出烟圈,烟雾萦绕在那张油腻的面庞前,“这样吧,你要是肯跪着道个歉,你和晋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觉得呢?”
陈逸鸣被他轻浮的态度挑起怒气,管那是不是刀,真不是一群东西。脏话到嘴边,人即将冲过去,却被江樾握住了手。他偏过头,后者微眯着眼朝他摇头。
江樾勾起唇角,朝吴晋帆挑眉:“想让我道歉?”
“对。”
吴晋帆应声,他不仅想让江樾道歉,他还想要江樾的命。今天在这里碰到他们,算江樾和陈逸鸣两个人倒霉。
气氛僵持不下,魏良被摔到吧台内,不再参与这场风暴。
江樾勾手像在逗狗,漫不经心:“你过来,我给你道歉。”
吴晋帆犹豫,在辉哥的示意下向前走了两步。
江樾凑到吴晋帆耳边,盯着为首的人,“想让我给你道歉?下辈子都不一定。”
说话声不大,但陈逸鸣听到了,在心底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江樾。
吴晋帆被激怒抬手出拳,手却被江樾用力握住。
他双眼猩红,咬牙切齿出声:“江樾,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后者笑了下,甩开他的拳头,无所谓地挑下巴:“试试。”
陈逸鸣还没反应过来,吴晋帆和江樾两个人已经干起来了。他正想帮江樾,可前面涌过来一群人。
他准备好进攻姿势,故作镇静,心底却慌乱如麻,满脑子都是完了。
······
球杆东倒西歪,台球散落在地四处滚动,拳与拳的碰触带来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巨响。
江樾一个人对吴晋帆完全没问题,可眼下,有三个人试图将他包围,他勾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将其放倒,猛击腹部。就在这时,有人圈住了他的脖子,他被迫起身。挣脱身后的桎梏,有人从侧方偷袭,他的腰腹处传来强烈刺痛,闷哼了一声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两个人过来摁住了江樾的肩膀,将他禁锢跪在地上,他使劲挣扎却无法挣脱。
陈逸鸣见状,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过来帮忙,可他自身难保,立刻被其他人摁在了地上。
这场风暴走到尾声,胜负即将分明。
吴晋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踉跄走到江樾跟前曲腰平视,笑容狰狞像个魔鬼:“怎么?打不动了?”
江樾蹙眉使劲挣脱,身体的禁锢感更强。他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听到吴晋帆的话之后,缓缓抬眸,黑眸冷冰。那个眼神,似乎要把吴晋帆撕碎。
吴晋帆看笑了,“不是不跪吗?现在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