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月,放弃吧,你的妈妈已经治不好了!就算治好了也是植物人。她的一辈子已经完了,可是我们,我们不能被她拖垮啊!乖,孩子我们不救了好不好?’
“不!”秦淑月紧紧捏住衣角,“我可以!我付得起,我一定会赔钱给你的。”
“哦?”祝令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赔得起?”
她打量了一下秦淑月,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那一个金手镯,连她花瓶的一个边角都赔不起。
“可是我说了,我的花瓶,无价。”
一只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抬起秦淑月的下巴。
“你那一个金手镯,够赔我花瓶的哪一个角?”
秦淑月湿漉漉的眼眶像一头即将被宰的小鹿一样可怜兮兮,祝令仪眉头一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啧。”她双眸一眯,另一只手不自觉轻轻抚上她肤若凝脂的脸庞,看着她紧紧蹙起的眉头,不禁道,“真可怜啊。”
她口齿微张,不易惹人察觉地叹了一声气。
随即收回手,声线凌冽地对秦淑月道:“留下,或者,三千万。”
“你自己选。”
此言一出秦淑月立刻将她破旧的行李箱和书包揽在自己身边,尽量不占任何多余的地方。
她钻在原地,低着头,声音细小地问道:“那,请,请问,我的房间,是哪间?”
祝令仪并没有将目光分给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二楼左手边第一个是我的房间。其余,你自己选一个。”
秦淑月连忙摆手,“不,我不挑,我什么都可以。”
祝令仪朝她微微颔了一下首,就当作是回应了。
而俞鱼,早就没影了,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
秦淑月不想给祝令仪添再多的麻烦,她以最快的速度提包袱拎上楼。
见她提着包袱呼哧呼哧地上楼,祝令仪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颇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秦淑月一抖,显然是没想到这时候身后会突然传来声音。
有了前车之鉴,她连忙提溜好包袱,免得磕碰楼梯,从破包的旁边伸出脑袋,道:“我,我把行李提到二楼。”
祝令仪却指了一个方向,秦淑月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祝令仪这时候开口道:“有电梯,你可以直达。”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傻子。
秦淑月没有住过这种地方,更不知道房子里还能装电梯。
一时间被自己见识短浅的模样羞得无地自容。
她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抱,抱歉。”
祝令仪皱了一下眉,又很快松开。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坐回柔软真皮的沙发上看书。
秦淑月却是害怕自己会把这纯红木的楼梯给蹭花。
她卯足了力将包袱提起来,运上二楼。
二楼的整体风格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半开半掩的音乐房里,小提琴依偎在钢琴旁,屋里有一个窗子,窗外是一颗枝繁叶茂的树,郁郁葱葱,意境十分唯美。
还有娱乐室和祝令仪的办公用地。
她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空房间。
一路转下来,很多房间有写子台和电脑桌,飘窗都有,可就是没有床。
她闷着声继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个有床有写字桌的房间。
她心中惊喜,几乎是想也不想,立马就敲定下来。
就是这了。
空间虽没有前几间大,可这与她大一时和六个人挤一个仅仅只有40平方的小宿舍相比,她已经很满足了。
独立的衣柜,床、飘窗、书桌、书架,卫生间等等一应俱全。
她拿出一包湿纸巾,将地板上的灰仔仔细细擦拭两遍。
再打开行李箱和包将里面的衣物一件件整齐叠好,放进衣柜。
正当秦淑月忙得不亦乐乎,满头大汗,丝毫没有注意到胳膊上的伤正缓缓流着血。
一扭头,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
秦淑月吓得猛一震。
手上叠好的衣服都吓掉了。
祝令仪靠在门边,脸色看起来很不爽。
手上拎着一个医药箱。
“你……算了。”
见秦淑月呆愣在原地的样子,祝令仪也不想多说什么。
她将医药箱放在门口,“里面有药,自己敷。”
说完,她径直转身下楼。
这是……善意?
对她的吗?
秦淑月一时间愣在原地。
她头脑有些发懵地走过去,将医药箱从地上捡起来,手指收紧,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小声而又喃喃地抬头看向祝令仪已经下楼的背影。
很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